第24章(第2/2页)

江屿皱起眉,看向病床上的徐衍昕,傻乎乎的,哪里像是经过生死的人。校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着嘱咐道:“看不出吧,所以你们平时打打闹闹得当心点,你要把他当个玻璃娃娃,摔不得碰不得,只能捧在手心上。”

江屿很轻地嗯了声,心说,可不是放在心上了。又听校医说:“不过你别说是我说的,他要是知道我这么说,肯定不高兴,怕我们给他太多特殊待遇,很奇怪吧,所有人都想得到特殊照顾,就他不肯,怕大家跟他相处有压力。”江屿轻笑了下,说:“像他的作风。”

江屿忍不住去看他的手,青筋血管都比常人明显,手指纤细而白皙,但指骨处却透出些粉红,指甲盖上还有粉红色的月牙。他见过这双手握笔,也见过这双手画画,却还是难以想象这双手扎过多少针,受过多少伤。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外壳,却有最坚硬的骨头。徐衍昕总让他有一种新奇感,他忍不住握住他的两根手指,暖暖的,江屿又顺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掌捏在怀里,比他的手小上一圈,又白了不少,有点像女孩子的手。

“昕昕!”年迈的声音先身影早一步夺门而入,江屿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

而徐衍昕也抖了两下眼皮,睁开圆圆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了声爷爷。徐濡卿穿了件豆青色工装外套,体态良好,还带了顶宽边帽,江屿只需匆匆一扫这位老人衣服的材质和双手便知道他肯定是个精神面貌良好的学者,跟他所能见到的倚老卖老的老混蛋截然不同,更别说江屿立马认出了徐濡卿,入学典礼的致辞者,也是赫赫有名的数学院士。

徐衍昕见了爷爷,便忍不住要撒个娇,但碍于江屿在场,不能让朋友见了自己的软肋,所以他故作坚强地只喊了一声爷爷,徐濡卿先跟江屿和校医问了好,才捏起徐衍昕脸上的肉说:“我们昕昕怎么又病了?是不是学习太苦了?”

“没,换季着凉。”

徐衍昕悄悄说:“明天周末了,我能不能去你们那里住,我怕妈知道又得生气了。”

徐濡卿迟疑了下,说:“你们明天不是要去波士顿吗?”徐衍昕一愣,他都忘了这茬,不过紧接着就听到徐濡卿突然道:“不过你都病了,再做十几个钟头的飞机还不得晕在飞机上?我跟你妈打个招呼,你这几天就留在国内,陪陪我们老俩口,怎么样?”

徐衍昕眼里发光道:“真的?那,那您赶紧跟妈妈说,我怕她到时候来抓我。”徐濡卿哼两声道:“怕她干吗?爷爷在,你放心。”徐衍昕没忍住,在老爷子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笑道:“爷爷最好了。”徐濡卿道:“哼,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罢了!”

徐衍昕因祸得福,也挨不住那点脸面了,抱着徐濡卿一顿亲,老爷子被亲得笑开了花,哪里有教科书上的端正严肃。

“哪有哪有,我是发自内心地爱爷爷。”

“好了,躺一会,别又难过了,等你精神点,爷爷背你去看医生。”

“我好了,真的,现在立马就能给您表演转五十个圈圈。”

“你可歇着,别又转晕了。”

徐衍昕哄完着急的老爷子,便想跟江屿分享好消息,却已不见江屿的身影,他茫然地趿拉起拖鞋,追出医务室,走廊里空荡荡的,江屿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