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作为警察局的保安,24小时内,您有没有见到警察出警?”

“没,他们说,那是小孩的恶作剧,但那孩子满手伤口。”

江屿沉吟道:“所以即使见到满手伤口的孩童,他们仍然以‘恶作剧’为由拒绝调查。他们平时对其他案件有没有同样消极办案?”

“没,没有,我记得第二天,他们为了抓一个街头抢劫犯,出动了半个警察局的人。我们丘山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大案件,但小案件不少,警察都会管的。”

“所以警局唯独对孤儿院事件闭口不谈,”江屿又问:“您可知道原告的‘幸福孤儿院’是非法经营,没有任何官方文件。”

“我,我不知道。”

“丘山其他居民呢?”

“我,我想他们肯定不知道。”

江屿好整以暇地道:“为什么您如此确信,其他居民会和您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大爷理所当然地说:“警察从来没有查过那个孤儿院,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么联系之前警察对年幼孩童的伤害事件不管不问,是否能够说明警察局并非受到蒙蔽,而是有意地忽略‘幸福孤儿院’相关的所有事件?”

许知渺出声道:“反对,被告律师的提问有诱导性。”

江屿笑笑,似乎不受任何影响,转而对法官道:“‘幸福孤儿院’成立二十五年来,没有任何官方手续,没有经过一次调查,也没有接受过任何探查,这已经能充分说明夏清正在丘山地位不凡,导致警察有意忽视周溯息案。”

法官沉默半秒,对许知渺道:“反对无效,请被告律师继续提问。”

江屿继续对大爷道:“您还记得那日,原告和被告的穿着吗?”

“那,那孩子穿着一件很破旧的白色T恤,因为上面全是污渍,所以我印象很深刻,鞋子和裤子我不太记得了,但我记得原告的穿着,他那天和平时很不一样,穿了件宝蓝色的大衣。”

“为什么说很不一样呢?”

“他平时衣服都很破,而且都没有什么花样,我们也因此觉得他是个好院长,从来没有怀疑过,但那天他穿了件料子特别好的衣服,而且那个蓝色很少见,那孩子穿得又这么破,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江屿道:“我的询问结束了。”

坐在徐衍昕身旁的记者,自言自语地感叹道:“真厉害。”

的确。

许知渺企图证明大爷的证词并不可靠,然而江屿却不着力于证明“夏清正曾经伤害过周溯息”,而是聚焦于警察和当地政府的失职,从而证明“夏清正对周溯息具有胁迫关系”从而反证“年幼的周溯息没有勇气说谎”并且让“周溯息可能对夏清正的部分举动产生应激反应”这个想法进入所有人的脑海。

徐衍昕走出法院,深深地呼了口气。

“徐衍昕?”

他转头,便看见了张安。张安依旧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但或许套了件皮衣,便生出几分张扬的气质。徐衍昕向来没有和人争锋相对的习惯,找了声招呼后就想溜之大吉。没想到张安竟一把抓住了他,道:“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他那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就是你。你早就知道了吧?被人惦记了十年,一起长大,甚至当律师的原因也是因为你,你总不可能不知道。耍我可还开心?”

徐衍昕不知如何答,只是沉默。

张安怒极反笑道:“赢的人是你,为什么要逃?”

“感情哪有输赢。”

“他因为你做律师,因为你离开中国,又因为你回到中国,”张安红着眼睛,“徐衍昕,只有赢的人才能像你这样保留尊严,说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如果有一天他连你的生日都记不住,你就知道滋味了,走了,我再也不想看他的诉讼了。每次都让我忍不住再原谅他一回。”

张安作势要走,徐衍昕叫住他,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