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迫嫁

这个人出身卑贱, 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她。

阮明姝每年盛夏都会去外祖父家的避暑老宅小住半个月,他便住在最偏的那间屋子,常年生病显得脸色极白。

阮明姝从来都没见过他, 也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只知道他住在老宅子里, 弱不禁风不怎么见人。

后来她的屋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了几盘子新鲜的杨梅,还有切好的冰西瓜。

她吃多了杨梅肚子疼,这才知道那些杨梅不是底下人准备的。

阮敬辞骂她蠢, 说她馋得连来路不明的东西都乱吃。

过了几日,怀青玉拖着病体来同她道歉, 他生了张女相却不会让人觉得阴气。眉清目秀, 蹙着苍白的病色, 黑漆漆的眼珠只盯着她的脸,有些局促的解释,说他并非故意,杨梅都是他亲自摘的。

他说完就止不住的咳嗽。

阮明姝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很古怪, 还差点被他气死, 她以为他是想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害她。

谁知这个人竟然敢私下说喜欢她。

会好好养病,日后娶她。

阮明姝当场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怀青玉看着身体虚弱, 挨了一耳光竟然还和没事人一样, 毫不在意抹干净嘴角的血迹,手足无措凑上前,想碰又不敢碰她, 磕磕绊绊问她手有没有打疼。

阮明姝当时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自己咳血都快咳死了。

之后, 她就不许他再来找她了。

两年不见, 怀青玉好像抽高了几分, 高瘦苍白,压着咳嗽声,病似是没好全,哑着嗓子叫她明姝妹妹。

阮明姝躲在沈嗣身后,如此才有安全感,她说:“你别这样叫我,我不喜欢你母亲,也讨厌你。”

她喜欢她的舅母,可怜舅母痴心错付,丈夫宁肯帮外室养前夫的儿子,也不怎么瞧两眼自己的妻儿。

怀青玉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绯白,“这两年我十分记挂明姝妹妹。”

他的目光转向她身前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得淡漠。

这就是她的夫君。

她刚才还咬了她丈夫的手指头。

这个男人还不识好歹,竟然推开了她。

如果她肯咬他,莫说是手指,就是命脉,他都肯让她咬着玩。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没有情意。

怀青玉气急攻心,猛咳了几声,平静咽下喉咙里的血水,嘶哑至极的声音低低道:“我在山里调理,母亲不肯跟我说你的消息,我连你成婚了也是下山之后才知道。”

师傅说他孽障太重,若不能静下心,早晚活不了三年。

阮明姝懒得同他寒暄,她就是看碟下菜,怀青玉什么都不是,不用给他留脸面。她不耐烦嗯了嗯,“你怎么能来这里?”

他一个外室所生的孩子,怎么配来赵家的宴席?

怀青玉并未多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父亲带我来的。”

阮明姝为舅母和堂哥抱不平,“不许你叫我舅舅为父亲。”

怀青玉又变得无措起来:“你不喜欢,我不这样叫就是了。”

阮明姝只想快快打发了他,她主动缠住沈嗣的胳膊,温言软语:“我脚疼,你抱我去换鞋。”

娶她之前,沈嗣料想过她在古代大抵是讨人喜欢的长相。

可接踵而来的麻烦,还是让他长了见识。

沈嗣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阮明姝贴着他的胸口,眼睛看都不看身后之人。

出于关心她身心健康的考虑,沈嗣低头看了她一眼,问:“他喜欢你?”

阮明姝抬起头来:“没有错。”

这个世上想吃天鹅肉的男人太多了。

阮明姝蹙起秀气的眉,“但他痴心妄想。”

她提起以前的事依然得意:“他红着脸说喜欢我,被我打了一个耳光。”

沈嗣心想这倒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本来是想告诉她打人不对这个道理,再者能不撕破脸皮就不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