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页)

不是对她,是对周问川。

周问川尴尬地挠了挠脸,猜测主上应该是要将人收了,于是讪讪退下。

大殿中只剩下两个活人,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血腥味冲天。

宋初姀看着眼前身姿高大的男子,他手中长刀寒光映在她的脸上,刺得眼睛生疼。

他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模样,可看着她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裴戍垂眸看她,缩在角落里的女子身形纤细,鬓发长垂,水蓝色的裾裙将她腰身勾勒得极为优越,腰间环佩垂坠,上面的纹路与她头上的冠玉相得益彰。

只是她太瘦了,他光是站在这里,便能将她笼罩得彻底。他若是想杀她,一伸手,就能将她轻易折断。

他看得太久,也不出声,宋初姀便不敢动,只能揪住裙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本君。”裴戍开口,声音异常沙哑。

宋初姀长睫微颤,良久才鼻腔浓重,低声道:“郎君英武,妾不敢直视。”

听她这般回答,裴戍讥讽地笑了笑。

粗粝的大掌捏住她的下颚,沉默地打量她。

他目光从她微乱的发髻看到她精致的眉眼,最终落在她的红唇上。

这处,他曾碰过千百遍,手碰过,嘴也碰过。辗转反侧,耳鬓厮磨。

只是这张嘴太会骗人了,说的每句话都让他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木镯上,裴戍眼中一片晦涩,那是他没来得及收回的东西。

他想收回来。

他松开她,直起身来。

刀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宋初姀意识到什么,慌张抬眼。

寒光映在脸上,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闭上眼睛。

手臂一震,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却见手腕处的木镯裂成了两半,掉在了地上。

木制的镯子,花纹简单,打磨得却细致。或许是佩戴之人时常把玩,镯子的纹路柔顺发亮。

可惜已经碎了,也许过了今晚,她也会像这镯子一样。

宋初姀只觉浑身冰凉,呆呆抬头,对上男人冷冽的目光。

咫尺距离,男人身上的杀戮气遮不住。

她呆住,待回神,第一时间是去摸腰间的系带,颤抖着去解自己的衣衫。

她听闻有些男人生来带着宣泄欲,要不杀人,要不睡女人。

她太清楚自己的本钱,她有的只有美色,只有豁出去才能活命。

手臂被震得发麻,她勾不住自己的系带,素手在腰间游移,不得章法。直到一只温热的手圈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停下动作。

宋初姀抬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很丑。

那么漂亮的五官,却能笑得这么丑。

裴戍面沉如水,温软的肌肤在掌心存在感极强,几乎在一瞬间将他带回当年。

女子素手攀在他肩上,窝在他怀中小声啜泣,在他后背划下一道道红痕。

只是时过境迁,同一个女子,却已不是当初温存。

“你要自荐枕席?”裴戍开口,讥讽更甚。

“你觉得本君会色、欲熏心,在成堆尸体旁不管不顾要了你这个有夫之妇?”

眼前人嘲讽的意味太过明显,宋初姀僵住,笑不出来了。

发髻散开,珠钗落地,宋初姀红着眼不说话。

裴戍喉结滚动,明知道这是她惯用的招数,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多可笑,明明恨她,可看到她这样,还是会心软。

放开她的手,裴戍转身,高大的身影在烛火中投下一片阴影。

“周问川!”

男人声音冰冷,仿佛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一把刀,带着淬炼的火气。

一直守在外面的周问川一愣,没想到主上这么快,连忙进来,却见里面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旖旎。

“将人送回去,自己去领板子!”

周问川一愣,一张脸彻底皱成了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