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裴戍喉结滚动,浑身僵立在原地。

变故发生的突然,他还没有带上面具。

“裴戍。”

宋初姀开口,语气丝毫不意外,漂亮的猫眼中甚至透出些不耐烦。

裴戍抿唇,下意识挺起肩背:“你......”

看他傻愣愣的,宋初姀皱眉,不快道:“下次,不要再来了。”

她说完,没有理会站在屋内的人,重新躺回床上,侧脸下意识蹭了蹭枕头。

几缕发丝略显凌乱地枕在脸下,好看又无辜。

呼吸声重新变得绵长,裴戍许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裴戍隐在暗处,神色不明。

哪怕是梦里,她也不愿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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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姀醒来时天还未亮,透过闭紧的窗户,依稀能看到东边一丝微光。

她有些恍惚,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起的这样早了,往常她都要睡到天光大亮。

如今已是秋尽头,冷风习习,四周寂静,格外孤寂。

桌案上香灰满盘,安神香未散,宋初姀又有些困了。

她今日心情不大好,因为昨夜梦到了裴戍。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裴戍了,刚刚与崔忱成婚的那两个月,她时常梦到他。

梦中的他有时浑身是血叫她名字,有时又穿着守城士兵的衣服对她笑,神色各异,很是鲜活。

后来时间久了,见她睡得不好,崔忱给她拿来了安神香,之后便极少会梦到了。

昨夜的梦记得不大清了,只记得裴戍的脸,比三年前要粗糙了不少。

她想起一个说法,已死之人频频入梦,那是在告诉生者他国的不太好。

那他这段时间频频入梦,可能在下面过得很是清贫……

宋初姀敛眸,盘算着找个适当的日子再去给他烧一把纸,上次烧得应当不够多。

她有些恼,没钱花找谁不行偏偏要找她。可转念一想,她记起裴戍曾说过,他父母已故,也无兄弟姊妹。

宋初姀:......

看来是傍上她这个冤大头了。

活着的时候住她的地儿,死了又来问她要钱。

宋初姀靠在床榻上,去看空落落的手腕上那显眼的白色镯印。

带了多年的镯子没了,她还是不太习惯。

房门被敲响,宋初姀回神才发现天色已亮。

她站起身,打开屋门,外面站着个模样温顺的老妇人。

“夫人。”荣妪低眉顺眼,抿唇道:“昨夜郎君与云娘子有些过火,惊动了老夫人,郎君现在正在祠堂受罚,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说完,荣妪惭愧弯腰:“有负夫人所托。”

宋初姀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不怪你,云娘子年纪小不懂事,郎君是个劝不住的,与你无关。”

她昨日就猜到几分,只是没想到他们昨夜闹得那样大,竟惊动了老夫人。

闻言荣妪更加惭愧,更觉得是自己没有看住郎君,才害夫人被老夫人连坐。

宋初姀知道多说无益,回身穿好衣物,带着荣妪往老夫人院子里去。

*

熹光照射在琉璃瓦上的金龙时,城门前的钟楼敲响了第一声。

钟声穿过层层宫墙,从城门传到了勤政殿。

今日不用早朝,晏无岁却一夜未睡,一大早就匆匆赶来了这里。

到的时候周问川正侃侃而谈,也不知道说到了何处,眉毛皱得几乎要拧成麻花。

待走近了,总算是听清一二。

“会稽一战相当惨烈,会稽太守本想出城投降,却被那谢将军一脚从城楼上踹了下来,当场摔了个四分五裂。破城之后谢将军还想要自刎,却被我们的人及时拦了下来,如今谢琼已经在被押送回建康的路上了。 ”

周问川说完,叹了口气。

他很早就听闻南夏谢氏一族忠肝义胆,光是战死沙场的谢家人就多达二十七人,如今的谢小将军虽是女子,但有勇有谋,在战场上比她那太守夫君还要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