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宋翘翘。”裴戍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脖子处,几乎是贴着她耳朵道:“别嫁给别人,我让你摸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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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姀是被热醒的。

深秋时节,她后背竟起了一层薄汗,梦中的那根红绳此时被她紧紧抓在手里,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裴戍。

白日里,那位新君与裴戍太像了。

没有人知道,她坐在新君腿上的时候,想的却是她与裴戍在城东小院里的数次温存。

她闭上眼,一直等到身上薄汗下去,这才恍恍看向窗外,却发现外面依旧一片漆黑。

无限孤寂如潮水般袭来,她垂眸,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拿起提灯投身进黑夜。

刚刚寅时,路上行人稀少,寒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刮一般难受。

建康城很大,但是去刑部的这条路她却走了无数遍。

以前,她为难民施粥时会走,她去城门等裴戍时会走,与崔忱成亲、为爹爹娘亲敛尸的时候,她都会走。

寒风烈烈,她沿着熟悉的路越走越快,直到立在刑部门前,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什么人?”门前的士兵长矛一伸,警惕地看过来,就着宋初姀手上的提灯,发现来人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谢小将军是被关在此处吗?”宋初姀开口,呼出一团白雾。

这个时辰的风太烈了,她被冻得鼻尖通红,牙齿微微打颤。

那士兵心生怜惜,收回长矛,道:“谢小将军确实被关押在此处,只是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天寒地冻,女郎还是回去吧。”

宋初姀低头,从荷包里拿出银子,好声好气道:“我只是想看她一眼,看完就出来。”

“女郎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士兵面露难色:“若只是普通的犯人也就罢了,如今被关押在里面的可是谢小将军。”

闻言宋初姀笑了笑,温声道:“夜深露重,没有人会知道的。”

那士兵偏头,不为所动。

宋初姀敛眸,吸了吸鼻子:“我家人都去世了,如今只剩下自己在建康苟活。”

士兵侧目看过来,眼中流露出怜悯。

“女郎不必太过伤心,南夏皇帝不做人,百姓民不聊生。但是我们大梁的皇帝是好皇帝,以后女郎定然会过好日子的。”

“多谢小兄弟吉言。”

宋初姀说着,垂眸道:“只是几年前谢小将军曾救过我一命,如今听闻她被押送回来,只是想看一眼,就当是报答了恩情。”

“这...”士兵犹豫。

“听闻谢小将军重病,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何时。”宋初姀声音沙哑,晶莹的泪珠滚下:“若是没能报答了恩情,便是死也不能瞑目,又何谈好日子。”

美人落泪,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要动容几分。

那小士兵向四周看了看,仿佛下了决心一般,低声道:“女郎若是想进去也可以,但若是被人抓住了可不要害我。”

宋初姀抬头,将银子塞进小士兵手中,保证道:“若是被人抓住了,那也是我一人担责。”

小士兵叹了口气,将银子收好,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谢小将军在东南处,那里犯人少,女郎一找便能找到。”

宋初姀道谢,握紧手中提灯,进了刑部大牢。

谢家为南夏殚精竭虑,新君也并未为难谢琼,命人给她找了个干净安静的牢房。

宋初姀顺着东南方向往里走,直到走到牢房尽头,终于看到了那里面的谢琼。

谢小将军此时正靠在墙上,脸上苍白。她身上的盔甲已经被卸下,露出里面带血的中衣,仿佛刚刚从血水里游了一圈回来。

如果不是她上下起伏的胸口,宋初姀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

“谢琼...”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了这两个字。

许久没有人回应,宋初姀眼中浮现出惊恐。

她转身想去找大夫,只是还没踏出一步,就听到气若游丝的一声:“宋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