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遗产(第2/3页)

她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关键因素,眼睛都瞪得酸痛也没用,既然看不出来,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轻微的摩挲声响起,又一张纸牌被放到了桌面上。

闭上眼睛之后,她反而感觉好多了。

视觉带来了太多的杂讯和干扰,她的精力很大一部分要用来刻意忽略帕辛科娃将军和计数器,现在她闭上了眼睛,与外界的联系只剩下必要的听觉,而隔间里非常安静,没有任何打扰,令她焦躁的心慢慢沉静下来,她只要听到军官拿牌出来就行了。

可能是之前精神太过紧张、太过集中的缘故,马里金娜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像是悬浮在黑暗中,黑暗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前方平置的那张扑克牌,扑克牌也是悬浮于黑暗中,下面没有桌子。

她想象着自己的身体飘向扑克牌下方,然后抬头。

她“看到”那是一张红桃A。

“红桃A。”她说道。

“超时了。”军官无情地宣布,直接将这张牌收回,甚至没有掀开看。

马里金娜不甘心地咬了咬由于上火而起了水泡的嘴唇,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说什么也没用。

摩挲声响起,新的一张纸牌出现。

黑暗中的她飘向纸牌的下方,“红桃A。”

纸牌翻了个身,她听到计数器被按下,但她的听觉没那么灵敏,不确定按下的是左边的还是右边的计数器。

一想到计数器,她眼前的黑暗就消失了,想像出桌子与计数器,然后下一张牌被放上来的时候,她还在想计数器的事,没能“看到”牌面,再次超时。

她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忘掉记数器,排除这些杂念,用更大的专注来想象纸牌。

黑暗中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之前她“看到”一张纸牌悬浮于面前,而这次她“看到”四张,包括另外三张处于另一位置、叠在一起的纸牌。

“还是红桃A。”她说。

计数器被按下,然后新的一张牌。

“红桃A。”

一连十几次,她都在重复“红桃A”这三个字,她内心也产生了一些惶恐,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依靠幻觉来猜测,但转念一想,不依靠幻觉还能依靠什么?别的东西又能好得到哪去?

而且,她“看到”被收回的纸牌与其他三张牌混在一起,反复穿插交叠,军官像是在很认真的洗牌,所以她只能勉强告诉自己,只是正好连续抽出十几次红桃A而已。

闭着眼睛的马里金娜没有看到,帕辛科娃将军的眼神和表情出现了些微的动容,就连两位久经考验的军官也彼此对视了一眼,因为真的连续十几次抽出了红桃A,而且除了第一次超时没有掀开纸牌验证之外,第二次超时的时候,军官掀开了牌,虽说超时了,但确实是红桃A。

连续十几次抽出同一张牌是小机率事件,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对受试者造成巨大的心理考验,而最重要的是,当花色终于发生改变、抽出一张不同的花色时,受试者的答案是否能够准确地随之改变,如果没有改变,只能说受试者是靠惯性在猜,只要一直对就保持答案不变,直到答案错误为止。

在红桃A连续出现了18次之后,马里金娜主动给出了一个不同的答案。

“……梅花A。”她忐忑地说道。

她“看到”的花色终于改变了,她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军官这次翻牌的动作似乎比以往都要慎重和缓慢,两位军官和帕辛科娃将军的视线全都落在纸牌上。

梅花A。

她没有一直猜到错误的反馈才改变答案,而是主动改变了答案,保持了正确。

帕辛科娃将军悄悄向前走了两步,从角落里来到桌子旁,伸过一只手在马里金娜的眼前挥了挥,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确实是在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