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第2/3页)

不安感涌上心头,鹄起惊疑不定,顿觉情况不妙。

奈何战车飞速奔驰,无法中途调转方向,否则极可能翻倒。鹄起狠狠咬牙,唯有压下心惊驾车猛冲,直奔最醒目的一杆图腾旗。

“杀!”

楚军的号角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却非城头的战鼓,而是密集的破风声。

箭矢铺天盖地,呼啸着划过半空砸向地面。

越甲开弓的速度惊人,眨眼间三轮齐射,箭雨遮天蔽日,中间夹杂着耀眼的火光,袭向渐近的楚国战车。

攻城车调转方向,军仆合力转动绞盘,绳索发出吱嘎声响。填满石块的木兜被压至底部,下一刻猛然翘起,石块接连飞出,天女散花一般砸向楚军。

楚国战车的车轴用铁加固,车轮增高,使得车身更加牢固,却也失去灵活。如此一来,中途更难停下,更不可能躲闪攻击。

箭雨落下时,拉车的战马受惊,在奔跑中发出嘶鸣。部分战马受伤,没有立刻栽倒,而是因疼痛发狂失控,拖拽战车互相碰撞,当场人仰马翻。

鹄奔的战车被夹在中间,眼看要被撞翻,他不得不挥剑刺马,在车辆相撞之前惊险冲出。

脱险的一瞬间,他回头向后望,尚未来得及捕捉画面,耳边先传来一声巨响,两辆失控的战车撞到一处,马颈当场折断,膨出大片血雾。

车身翻倒,甲士侥幸未死,迅速就地翻滚避开压下的车轮。

“抓住!”

有战车在身旁驰过,车上甲士探出手,地上之人只要还能动,立即纵身跃起,跳上同袍的战车。

楚甲勇猛,个个悍不畏死,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军将,楚国战车能载五人!”校尉看清战场情况,神情变得凝重。

“楚有铁。”松阳君面不改色,心中固然羡慕,也不会在战场上表现出来,“停弓,迎敌。”

“诺!”

校尉执行军令,迅速挥动令旗。

越甲停止射箭,将长弓背到肩后,抽出越国独有的长柄刀。这种刀外形独特,刀身厚重,刀柄足有手臂长,专为对抗楚国的铁器。

“击!”

鼓声告一段落,号角声取而代之。

越军战车排成一行,正面迎击楚国战车。

楚军先遇箭矢,又遭落石,半数车辆翻倒,人员也有损伤。表现依旧悍勇,四人或五人一车,飞驰中向越军挥刀,战意丝毫不减。

两军相遇如浪潮冲击,霎时间犬牙交错,血肉横飞。

战车擦身而过,刀锋收割生命,尸体从车上坠落,无头的战马前冲一段距离,轰然倒地,身后的车辆侧翻,上面早就空无一人。

一次冲锋,双方的战车都没有转向,而是继续加速,冲向对手的步甲。

鹄奔左肩受伤,箭矢从肩后透出,沾染血色。他反手折断箭杆,任由箭头留在伤处,单手持剑继续冲锋。

“杀!”

前方就是盾阵,楚军发出吼声,驾车猛撞上去。

不等短兵相接,盾阵竟然自行分开,现出数条通道。

战车冲入通道,接连落入包围圈。

越甲横起长刀,凶猛斩向马腿,腥风扑面而来,尽是飞洒的鲜血。

发现鹄奔陷入阵中,松阳君收剑还鞘,抄起一支短矛,平举起矛身暴喝一声:“鹄氏子,受死!”

破风声袭来,鹄奔悚然一惊,本能矮身闪躲。不想被刀锋阻拦,进退不能,拼着手臂和肩膀受创才避开致命一击。

短矛横穿过他的颈侧,扎入身后的车板,矛尾不停颤动,可见力量之强。

鹄奔骇然不已,一边格挡袭来的刀锋,一边看向对面。目光所及,松阳君又抓起一把长刀,驾车直冲过来。

“越室之人?”鹄奔不认识松阳君,从铠甲佩剑认出对方身份。

“吾乃楚河!”松阳君驾车行近,甲士如潮水分开,迅速为他让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