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4/5页)



  猫三狗四,猪五羊六,七个月过去后,金珠生下了一个早产婴儿。

  有了孩子,金珠的腰变粗了,Rx房耷拉,屁股下坠,身材臃肿。她的客人越来越少,车老板越来越讨厌她。有一天,车老板对金珠说,你怎么这么能吃,你这个饭桶。

  第二天,车老板将她和她的“那小玩意”赶出了旅店。

  金珠在河堤上搭了间房子,以捡垃圾为生。她对邻居说,我要把孩子养大,我要让他上学,我要让他当大官。在一九九九年那个漫长的雨季,假如有人打着伞站在沧州郊区的桥上,会看到一个破房子里有位妇人用塑料盆接漏到屋里的雨,她的孩子在床上啼哭。

  金珠有时还会到那旅店里卖淫。

  2000年7月30日晚,下着大雨,车老板的旅店里来了五个客人,其中的一个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另外四个衣着奇特。

  他们要了一桌子菜,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很胖,脸上写着卖淫,手上写着失业,左边屁股写着贫困,右边写着无知,张开嘴就可以看见肚里的饥饿。

  她就是金珠。

  金珠在一张油腻腻的凳子上坐下,豪不客气的撕开一只鸡腿,“哎呦,谗死俺了,很久没开荤了,没生意。”

  一个黄牙齿的男人将金珠搂在怀里,揉着她的Rx房嘿嘿笑着说,“这回让你吃个够。”

  这个男人就是丘八,旁边坐着的依次是周兴兴,铁嘴,屠老野,墙角的破沙发上躺着山牙。

  丘八说,“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耍个游戏。这个游戏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叫坐怀不乱,黑话叫打波。就是让一个妓女坐在客人怀里,百般挑逗,谁家伙硬了,谁罚酒三杯。”

  游戏开始。

  金珠的小嘴油嘟嘟,金珠的大腿肥嘟嘟。

  她坐在周兴兴怀里,慢慢扭动屁股,眼神朦胧,风骚万种,很快,她说,“硬了,喝酒。”

  她坐在铁嘴怀里,吞吐着蛇的信子,身体上下的动,轻轻喘息,一会儿她说,“这个,也喝酒吧!”

  她坐在屠老野怀里,慢慢掀开自己的衬衣,把屠老野的手按在那两朵莲花上,她闭上眼睛,很陶醉的样子,过了不久,她嘻嘻一笑,说,“老家伙,快硌死我了。”

  一轮下来,只有丘八没硬。金珠用鸡骨头敲着丘八的脑袋说,“今晚,我和你睡,他们三个都是大坏蛋。”

  丘八哈哈大笑。

  “怎么还有个喝醉的,”金珠看见墙角躺着的山牙,她站起来,啃着鸡骨头,扭着屁股走过去,说,“这个也不能放过。”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放慢,停住了。

  山牙半睁着眼,努力的抬起右手。

  他的眼中流出泪水。

  金珠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楞楞的站在那里,许久,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大!

  山牙是金珠的父亲!

  第十六章山牙之死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傍晚,山牙在那个叫金台村的村口对自己的女儿说,我马上回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目睹了一个妓女的皮肉生涯,这个妓女就是他的女儿。

  这个临死的人说话很吃力,断断续续的,我们实在没有心情真实的叙述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遗言,在这里就完整的转述一下,他死前对周兴兴屠老野他们交待了一件事:你们去红安县,在城西有片桑树林,你们把一条红色的丝巾系在最粗的那棵树上,那树下有我埋的东西,一些钱,你们分一半给金珠。第二天,你们去城东小井胡同,就是那条死胡同,有个人会从地底下钻上来,他会带你们去找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