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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归原主。”库尔班把钱包给长发青年看看,放回自己的衣兜。

  “原来是同行啊,”长发青年呵呵一笑,开始说,“刚才看到没,一个小院子,那就是我家。我偷东西,不是缺钱,是为了好玩,也是一种习惯,看见别人的钱包,我就忍不住,手痒痒,我多么喜欢做一个小偷啊!我的整个性格,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都注定我特别适合这一职业。我不糊弄你,我现在特别有钱,知道什么来钱更快,更容易吗——做生意。”

  长发青年压低声音,对库尔班说,“我肚子里有几个避孕套,我不能吃东西,虽然我很想和你喝酒,你想啊,明天早晨,到了乌鲁木齐,我把这些东西拉出来,就可以赚一笔钱。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相信你,不是信任,也不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他伸出手指做一个夹钱包的动作,我说话有点文绉绉的吧,操,我不在乎,有时我就想,我迟早会再进去的,早晚的事,所以我不在乎,我留这么一头长发,也是为了吸引雷子的注意,不在乎。”

  “我知道,这叫运毒。”库尔班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做生意呢。自己进货,自己卖。”

  “这事,我一个人不行,没有合伙的,我也没本钱。”

  “我有。”

  “老兄,你叫什么名字。”

  “库而班。”

  “我叫小油锤。”

  第二十章盗亦有道

  在西安与兰州之间,有个叫蔡家坡的铁路小站,过往的列车在此只停留五分钟。乘客稀少,这个铁路小站的派出所只有一个警察。警察叫老罗,六十多岁,笑眯眯的,他应该是中国年龄最大的警察,也是脾气最好的警察。

  派出所的墙壁上挂满了锦旗,以及各种奖状,这所有的荣誉都是一只狗的功劳。在某个寒冷的清晨,老罗巡视线路时发现了一只小狗,它卧在铁轨旁边,快被冻死了,老罗把它抱回来,象养孩子一样把它喂养大。这条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缉毒犬,按照蔡家坡当地的话来说,它是一只“土狗”。但这只土狗神奇的嗅觉令人赞叹不已,它可以闻到各种各样的犯罪气息,炸药,硫酸,酒精,等等列车上禁止携带的违禁物品都逃不过它的鼻子,甚至淫秽光盘和管制刀具也能找到。更为神奇的是,它对毒品有着天生的敏感,海洛因,冰毒,摇头丸,可卡因,杜冷丁,它都能一一分辨出来。从1998年到2000年,在蔡家坡站落网的毒品贩子就有11个,其他犯罪分子数不胜数。

  这条狗有一个光荣的名字,雷子。

  2000年1月7日,老罗在出站口发现了四个行迹可疑的人,他们正是库而班,小油锤,阿衣古丽,巴郎,这是他们合作以来第一次贩毒。库而班和阿衣古丽把巴郎装扮成一个小学生,巴郎第一次背上书包,里面装的不是文具和课本,而是K粉和可卡因。他系着红领巾,戴着太阳帽,感到非常别扭。

  雷子对他们每个人的行李都嗅了嗅,最后对着巴郎叫起来,并咬住了书包。巴郎对这只大狗感到害怕,挣脱开书包,撒腿就跑,小油锤,库尔班,阿衣古丽也四散而逃。老罗没有去追,他毕竟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了,他把书包从雷子嘴里拽出来,打开一看,叹了口气,说,“这帮家伙啊。”

  当天晚上,四个人在车站附近一面墙的阴影里小声议论。

  小油锤说,“我早说了,还是放在肚子里保险。”

  阿衣古丽说,“倒霉啊,第一次,就栽了。”

  巴郎说,“那只大狗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