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仇旧恨(第3/13页)

傅红雪道:“你本来只不过是个受人利用的工具,根本不值得我动手杀你。”

王大洪道:“哦?”

傅红雪道:“我应该杀的,本是那个叫你来杀我的人。”

王大洪道:“只要我说出那个人是谁,你难道就肯放我走?”

傅红雪冷冷道:“我说过,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动手。”

王大洪突然沉默,显然在考虑。

傅红雪提出的条件实在很诱人,无论谁都会考虑考虑的。

只要能活得下去,相信世上绝没有真正想死的人。

傅红雪并没有催促。

当别人在考虑下决定时,你若催促他,压迫他,得到的效果往往是相反的。

这道理傅红雪也懂。

过了很久,王大洪忽然道:“你应该看得出我不是个君子。”

傅红雪沉默,默认。

王大洪道:“像我这种人,为了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无论谁我都会出卖的。”

傅红雪冷冷道:“你并不笨。”

王大洪道:“所以我还有一个问题。”

傅红雪等着他问。

王大洪道:“我怎知你现在一定能杀得了我?也许你现在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那么,我又何必将别人的秘密告诉你?”

傅红雪也没有回答这句话。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这个人,过了很久,才缓缓地道:“我本该一刀削落你的耳朵,让你相信的。”

王大洪道:“哦?”

傅红雪道:“可是你这种人非但不值得我动手,更不值得我拔刀。”

王大洪道:“哦?”

傅红雪道:“但我却不能不让你明白一件事。”

王大洪道:“什么事?”

傅红雪道:“我不用刀,也一样可以杀你。”

王大洪笑了。

他当然不信傅红雪会放下这柄刀。

但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傅红雪已放下手里的刀,放在桌上。

他好像决心要证明一件事——没有这柄刀,他还是一样可以站得起来。

王大洪果然显得惊讶——也就在他脸上刚开始露出惊讶之色的这一刹那间,他手里又多了柄短剑,闪动着惨碧光芒的短剑。

剑光一闪,已刺向傅红雪的胸膛。

王大洪当然并不是个生意人,“王大洪”也当然绝不是他的真名。

他一剑刺出时,无论谁都看得出,这个人非但一定是个成名的剑客,而且一定是杀人的专家。

他的剑法恶毒而辛辣,虽然没有繁复奇诡的变化,但在杀人时却很有效。

这一剑刺出,就像是毒蛇的舌信。

傅红雪已无法挥刀招架,他手里已没有刀。

可是他还有手。

手是苍白的。

他身子一闪,苍白的手突然间向剑上抓了过去。

他似已忘了自己这双手是血肉,不是钢铁,似已忘了自己手里已没有刀。

这是不是因为他感觉中,他的手已和他的刀永远结成一体?

这是不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空着手的习惯?

剑上淬着剧毒,只要他的手被划破一点,他就要倒下去。

王大洪的剑没有变招。他当然不肯变招,他希望傅红雪能抓住他的剑,抓得愈用力愈好。

真正的聪明人,永远不会将别人当作呆子。

将别人当作呆子的人,到最后总是往往会发现,真正的呆子不是别人,是自己。

王大洪觉得傅红雪实在是个呆子。

除了呆子外,还有谁会用自己的手去抓一柄淬过毒的利剑!

这也许只因为他受的刺激大,所以脑袋里已出了毛病。

王大洪几乎已快笑出来了。

他当然还没有笑出来,因为这本来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剑招式已用老,速度已慢了下来。

这一剑既没有刺中对方,本就该早已变招的。

现在他只等着傅红雪的手抓上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苍白的手已打在他黝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