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刀赌命(第2/7页)

据说他要杀人时,不但百无禁忌,六亲不认,而且上天入地,也非杀了你不可。

刚才他就笑了,现在还在笑。他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明月心盯着他,连一刹那都不敢放松。

谁知杨无忌却又转过头,“叮”的一响,手指拈着的棋子已落在棋盘上。

这一颗子落下,他就拂袖扰乱了棋局,叹道:“果然是一代国手,贫道认输了。”

青衣白袜的中年人道:“这一着只不过是被人分了心而已,怎么能算输?”

杨无忌道:“一着下错,满盘皆输,怎么不算输?何况下棋正如学剑,本该心无二用,若是被人分了心,怎么能算高手?”

公孙屠笑道:“幸好道长下棋时虽易被分心,出剑时却总是一心一意的。”

杨无忌淡淡道:“幸好如此,所以贫道至今还能偷生于人世。”

青衣白袜的中年人却叹了口气,道:“不幸的是,我下棋时虽能一心一意,对剑时一颗心就变得乱如春草般。”

明月心道:“你贵姓?”

青衣人道:“不能说,不能说。”

明月心道:“为什么不能说?”

青衣人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无名之辈,我只不过是个棋童而已。”

明月心道:“棋童,谁的棋童?”

燕南飞忽然笑了笑,道:“棋童的主人,当然是公子。”

青衣人好像刚看见他,立刻也笑了笑,拱手道:“原来是燕公子。”

燕南飞道:“只可惜我不是你的公子。”

青衣人微笑道:“公子近来可曾着棋?”

燕南飞道:“逃命还来不及,哪有工夫着棋?”

青衣人笑道:“在下却是为了着棋,连命都不要了,又何必再去逃命?”

燕南飞大笑,青衣人微笑,原来这两个人本来就认得的。

棋童已如此,他的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南飞又问道:“你的公子近来可曾着棋?”

青衣人道:“不曾。”

燕南飞微笑道:“他不曾着棋,想必不是为了逃命,他只要人的命。”

青衣人大笑,燕南飞微笑,他们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公子羽?

燕南飞和公子羽本来也是朋友?

青衣人又拱了拱手,道:“公子再坐坐,在下告辞。”

燕南飞道:“你为何不再坐坐?”

青衣人道:“我是来着棋,无棋可着,为何要留下?”

燕南飞道:“为着杀人!”

青衣人道:“杀人?谁想杀人?”

燕南飞道:“我!”

他忽然沉下脸,冷冷地看着公孙屠:“我要杀的人就是你。”

公孙屠一点也不意外,却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人人都要杀我?”

燕南飞道:“因为你杀人杀得太多。”

公孙屠淡淡道:“要杀我的人也不少,我却还活着。”

燕南飞道:“你已活得太长了,今日只怕已到了死期。”

公孙屠悠然道:“今日本就是死期,却不知是谁的死期?”

燕南飞冷笑,同时已亮出了衣下的剑,蔷薇剑!

这柄软剑平时居然能像腰带般藏在衣下,柔软的皮鞘也不知是用什么硝红的,红得像是春天的蔷薇。

看到这柄剑,公孙屠眼睛里也不禁露出尊敬之色:“我知道这柄剑,百炼千锤,可柔可刚,果然是天下少见的利器!”

燕南飞道:“我也知道你的钩,你的钩呢?”

公孙屠笑了笑,道:“你几时见过用钩采花的?”

燕南飞道:“采花?”

公孙屠道:“蔷薇难道不是花?”

青衣人忽然道:“你若想采蔷薇,就不该忘了蔷薇有刺,不但会刺伤人的手,也会刺伤人的心。”

公孙屠道:“我已无心可伤。”

青衣人道:“但是你还有手可伤。”

公孙屠又笑了笑,悠然道:“他伤我的手,我就伤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