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欧洲的自我转型 (1500~1648年)(第2/8页)

对越来越复杂的陆地武器的依赖也将政府与生产复杂装置的资源捆绑在一起,即依靠手工业店铺和作坊、采矿和冶金企业、资本家、银行家,一般说来,就是依靠社会中的城市人口,只有城市才能提供必要的原材料,生产武器,在适当的时间里把武器分门别类地运送到指定地点。因此,真正强大的国家是那些领土上出现了足够的城市发展,能够支撑新型军事技术复杂需要的国家。例如,领土广袤的国家波兰由于没有出现这种城市发展,所以不能利用他们的领土面积变成相应强大的国家。

这三个观点中的任何一个都肯定是有效的。它们在一个半世纪里的相互影响,在许多面临新的不相关选择的个人的不可预测行为中发挥作用,使这个时期的政治史带有异常紧张和混乱的特点。

当时,国王和诸侯政府与地方性和普遍性竞争对手之间争夺主权的斗争结果还不明朗。例如,在欧洲东部和北部某些地区,贵族和氏族首领保持甚至扩大了他们的自治权利。这是以加尔文教会和国家改革的名义进行的,如匈牙利和苏格兰,或者以恢复或复兴天主教的名义进行的,如波兰和立陶宛。

在荷兰各省和英国,同样的政治发展因为非常不同的原因而开始进行,因为市民和商业化的农民瓦解了王权,他们在加尔文的教义中找到了蔑视中央政权正当性的合法先例。

荷兰反对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叛乱开始于1568年,到1609年结束大规模战役的停战协议签订时,叛乱取得了决定性的成功。在反对西班牙的战争紧急状况下,叛乱各省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联盟存在到战争之后,尽管城市与乡村经常发生摩擦,但是足以使荷兰变成世界上的一流强国。

在此后一代里,英国内战(1642~1648年)也走向反对君主专制的趋势。正是现代议会的反对,有效的国王官僚制度才获得胜利。就像宗教改革本身一样,议会的事业是极其反动的,因为它既依赖英国人(《大宪章》及相关文件)传统自由权利的重申,又依赖一个圣徒政府之后的无情的清教徒的努力。但是像其他成功的革命一样,掌握权力的清教徒被迫背叛他们的计划。处死国王查理一世(1649年)后,英国的自由权利和圣徒政府就在克伦威尔(卒于1658年)的统治下堕落成赤裸裸的军事独裁。他恢复议会政府的最迫切努力遇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大多数英国人抛弃了鼓舞克伦威尔军队斗志的清教理想。克伦威尔死后,国王查理二世复辟(1660年),他并不企图建立像查理一世那样的王权。主权仍然掌握在议会手中;英国议会力图平衡地方与国家之间的利益,以便中央政府能够合理地应对不断变化的形势。

但是,无论英国君主立宪制和荷兰联邦制对后世具有多么重要的先驱意义,但它们是例外,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典型。通过给予顽固的地方主义和地主、市民表达政治愿望的机会,英国和荷兰政府似乎正在为过去的事业进行辩护。与其他国家相比,它们的安全更多依赖海军而不是陆军,只有这个事实才能解释这两个闹独立的国家如何能够发挥大国的作用,而又没有臣服中央集权的官僚制度,在其他国家,这种中央集权官僚制度是军事力量的代价或者政治残余的行为。

国际政治

1500~1648年间欧洲政治最壮观的一面不是某些中央权威的代议制正在不断削弱地方管辖权。但是,依靠无数地方性小争端和决定,中央行政集权化的重要过程已经开启了。更为急剧的是政治冲突规模的另一端,这种冲突使拉丁基督教世界两大普遍性组织——罗马教廷和神圣罗马帝国,陷入反对西欧和中欧正在兴起的领土主权国家的活动之中。显然,至少在理论上,文艺复兴的理性主义、宗教改革努力理解并实施把人类从不确定性和谬误中拯救出来的真理,可能都被用于支持单一的领土广袤的国家和单一的教会——如果任何单一主权能够利用越来越复杂的战争技术、组织强大力量打败所有的政治对手、镇压异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