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八 龟策列传第六十八（第6/13页）

元王内心十分高兴而喜形于色。这时，元王面向太阳拜谢上天，拜了两拜后接受了神龟。选择了吉日进行斋戒，甲、乙两天最为吉祥。就杀了白雉以及黑羊，在祭坛的中央用它们的血浇灌神龟。又用刀割剥神龟，龟身一点也没受伤。献上干肉和美酒，以礼相待，然后剖开龟的肚肠。燃起荆木枝，灼烧龟甲来占卜，直到形成裂痕。事理从龟甲的纹理中呈现出来，纹理交错。让卜官占卜，所说的与事实都很相符。国家藏有重宝，名声传遍邻邦。杀牛剥取皮革，蒙在郑国所产的桐木上，制成战鼓。草木都分别变为甲胄兵器。战必胜，攻必克，没有人比得上元王。元王在位的时候，卫平任宋国的宰相，宋国最为强大，靠的是神龟的力量。

所以说龟的神灵至极，能够托梦给元王，但自己不能从渔民的牢笼中逃脱出来。自身能够十言十中，但不能通使河神，还报江神。它的贤德才能能够使人战必胜，攻必克，但自己不能从刀锋之下解脱出来，免除被剥割的灾难。它的圣哲智慧能够先知先觉，敏锐地预见，但不能让卫平不说话。预言事情百说百中，至于自身却被人捆缚挛屈。碰上的时机不利，又怎么侍奉贤者！贤者有常规的操守，士人有当然的言行。所以说，视力好也有看不见的地方，听力好也有听不到的事情；人尽管聪明，也不能同时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日月光明，但有时被浮云遮蔽。后羿因善射闻名，技巧却不如雄渠、蠭门；大禹因善辩智慧闻名，却不能战胜鬼神。地柱断折，上天本来就没有椽子，又怎能对人求全责备呢？孔子听说了神龟这件事，说：“神龟知道吉凶，但骨头中空干枯。太阳遍施仁德而君临天下，却被三脚乌鸦侮辱。月亮主施刑罚来辅佐太阳，却被蛤蟆吞食。刺猬被喜鹊凌辱，腾蛇如此的神通却遭难于蜈蚣。竹子体外有竹节纹理，但腹中空虚；松柏位为百木之长，却被种在门侧守护着门闾。日辰干支不全，所以有孤虚之法。黄金有疵，白玉有瑕。事情有疾速的时刻，也有缓慢的时候。万物有短处，也有长处。网眼有细密的，也有稀疏的。人有可贵之处，也有不如意的地方。怎么能恰好合适呢？万物怎么可以求全呢？上天尚且不全，所以世人建造房屋，要在脊檩下少放三块瓦片，用不全来对应上天。天下有高低台阶，万物不全才能得以生存。”

褚先生说：渔夫举网，捕得神龟，神龟自己托梦给宋元王，元王召见了博士卫平，把梦中龟的情状告诉他。卫平运转卜栻，推断日月的位置，分辨轻重长短，视察吉凶，占卜得知神龟和元王梦中之物的颜色相同。卫平劝谏元王留下神龟，把它作为国家的重宝，这事美妙极了。古代占卜必定称道龟的原因，是因为龟有好名声，这自古以来已经很久了。我把它叙述下来写成这篇传记。

三月　二月　正月　十二月　十一月　中关内高外下　四月　首仰　足开　肣开　首俛大　五月　横吉　首俛大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占卜有禁忌说：在每天的子时、亥时、戌时不可以占卜和杀龟。白天如有日食要停止占卜。黄昏的时候，龟徼绕不明，不可以占卜。庚日、辛日可以杀龟，还可以在龟甲上钻凿灼孔。人们经常在每月的初一祓除龟的不祥，先用清水给龟洗澡，再用鸡蛋摩擦它并为它祝祷，然后就持龟占卜，并且把这作为常法。人们占卜后如果不应验，都用鸡蛋祓除龟的不祥，面向东方站立，用荆枝或硬木烧灼龟甲，又用土做成蛋形，向它指三次，再持龟用鸡蛋环绕着它，祝祷说：“今日大吉大利，谨用粱米、鸡蛋、焍木、黄绢祓去玉灵神龟的不祥。”玉灵必须真心诚意，预知万物的情形，辨别兆纹都可以占卜。如果不真心诚意，就烧掉玉灵，扬弃它的骨灰，来警告后来用于占卜的龟。占卜时必须面向北方，龟甲必须有一尺二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