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煞气冲撞遇变态(第4/5页)

“本朝自开国以来有几个在他这年纪就能高中进士科的?哼,只看他这皮相多半就是前朝莲花六郎张宗昌之流,公主殿下喜欢的可不就是这个。”语带激愤的说完这句,牛刺史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房门外渐渐去远的唐成,“什么心志坚毅隐忍,我看他这是在京城伺候贵妇们养下的软骨头,安别驾你高看他了!”

前边接到名刺时还没什么,及至一见唐成本人竟然刻薄到这个地步,安别驾知道牛刺史的心结所在,遂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说他了。”牛刺史黑着脸往安别驾这边靠了靠,“咱们还接着议广边军贾子兴的事。”

“使君大人所言不差,那贾子兴就是个倔驴脾气,我前后三次派人过去找他商议,他都没松半句口,一口咬死了就是五成。”说到这个贾子兴,安别驾就是一脸的发黑。

“他倒是想的美!从前到后他什么都不管,钱也不出一文,单单放放城门居然就要五成,天下能有这么好的事儿?”牛刺史嘿嘿一声冷笑,“先别理会了,晾他些时候再说。”

“大人,眼瞅着就到秋末了,秋高马肥可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儿,这……”

“无妨,他熬不了多少时候,别看他广边军是归属幽州大都督府管辖,但既在我妫州一亩三分地上驻着,就有他求到我门上的时候。”

……

……

牛刺史与安别驾自在这边商议,那边唐成已经办完了交接手续回到了客栈中。

早在金州时唐成就有一个习惯,即便是在外面遇到再不顺心的事情,回家面对家人时也绝不显露,反正即便是说了她们也帮不上忙,没得因为这些个事情坏了一家人的心情。以前面对李英纨及兰草时如此,现在对郑凌意也同样如此。

唐成走到正房门外时并没急着推门进去,先是抬手搓了搓面色难看的脸,又试着笑了笑,直将整个脸色调整的平和没什么异常后,这才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回来了。”见他进来,郑凌意起身迎了上来。

“倒两盏热茶来。”唐成向来福说了一句后,看着正细细打量他脸色的郑凌意道:“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没有。”看着唐成一边在脸上摸着一边往铜镜走去,郑凌意忍不住笑了笑,“见过牛使君了,他没给你脸色看吧?”

“嗯?”闻言,唐成停住了步子,“你怎么知道他姓牛?”

“来福坐不住下去探问了些消息,待妾身听说后想去找你时,已是来不及了。”郑凌意轻轻走到唐成身前柔声道:“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也别憋着,说出来发散发散后心里也敞亮些。”

“嗯。”唐成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向正端茶走过来的来福问道:“你打听到什么了?”

来福这一说之后,唐成这才明白刚才那莫名其妙的冷遇到底是从何而来,原因就在于这牛刺史活是个变态,此人出身贫寒,自小读书刻苦得很,倒也实打实有些真才学,学正怜他家贫又知刻苦遂给了一个乡贡生名额,只可惜等他踌躇满志的到长安应考之后却是年年下第,其中最后那次竟被他闯过了礼部的笔试,无奈却在随后的吏部面试里被黜落,原因没别的,就是因为长得丑,吏部关试中的“身、言、书、判”四关他连第一关都没过去。

蹉跎七年,长安物价腾贵,他又是个家贫的,其间生活上的辛酸自不待言,几乎都到了靠丐求自给的地步,在被吏部黜落之后,牛刺史彻底断了侥幸,大哭大病一场,将满箱诗书付之一炬后愤然离京。

家乡是没脸回去了,他倒也是个狠角儿,索性孤身北上跑到了这苦寒偏远的妫州,先是以给人做账为生,此后机缘巧合混进了妫州州衙,在这文事不昌的地方他的才华很快展现,慢慢的得了时任刺史的赏识,竟然一步步由小吏做到了录事参军,此后更因在屯田一事上立有大功,被即将离任高升的刺史向吏部保了他一个“卓异。”就此以“吏干”由流外转了流内,完成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由吏到官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