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臭千载“千古一帝”石敬瑭和他有血性的侄子(第8/14页)

不用桑维翰来给石敬瑭做思想工作,他早就想除掉安重荣了,毕竟现在他是皇帝,身边躺着这位粗人,换谁也睡不着。石敬瑭开始行动起来,他先是让“右臂”刘知远去太原做河东节度使,在左路钳制住安重荣,同时将原河东节度使李德统改任为邺都留守,在安重荣的侧翼敲进根钉子。

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石敬瑭让自己的侄子郑王石重贵留守东京,自己以巡幸为名来到邺都,就近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叛乱。让石敬瑭没有想到的是,他全力防备安重荣,哪知道最先造反的并不是安重荣,而是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安从进实力较弱,很快就被晋军打败,安从进走投无路,一把火把自己送上了极乐世界。

安重荣听说安从进反了,乐不可支,对左右说道:“石敬瑭不得人心,安从进这等奴才也能反,我为何不能?”便于天福六年(公元 941年)年底,扯起大旗反了。

朝廷方面早有准备,石敬瑭派出妹夫杜重威前去招呼安重荣。杜重威人品不怎么样,连刘知远都耻于和杜重威同一级别。但杜重威运气好,和安重荣部在宗城(今河北威县东)相遇,还没等安重荣排兵步阵,他的手下赵彦之就带着本部兵投降了杜重威。可晋军看到赵彦之的部队盔甲明亮,向自己冲过来,以为是叛军过来挑战的,杜重威下令反击,结果把这部分叛军全歼(赵彦之真是倒霉透顶),叛军大乱。杜重威大喜,狂呼一声“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率军冲杀。叛军军心不稳,哪还有心思打仗,死伤二万多。安重荣一边骂着赵彦之忘恩负义,一边带着十几个亲兵逃回镇州。

安重荣的本钱在宗城浪费光了,城中无兵,安重荣把老百姓都押到城上,胁迫他们守城。安重荣也是急疯了,且不说此举和他指责耶律德光“凌虐汉人”没什么区别,这些老百姓会打仗吗?人数再多,也不过群乌合,指望平民能扳倒官军,安重荣真是死到临头了。

果然,晋军如蝗虫般扑到城下,杜重威下令攻城,其实不攻城,困也能困死安重荣,这时的安重荣已经是瓮中之鳖,没什么反抗能力。城中的那些军爷谁肯愿意为安重荣尽忠,尽了忠还是“反贼”,有人趁安重荣不备,打开城门放晋军进来。晋军立功心切,一通大杀,老百姓被杀二万多人。安重荣被活捉,押到杜重威面前,杜重威一阵奚落,斩于城下,这时已经是天福七年(公元 942年)。

杜重威也是个君子,为了捞取首功,把开门的那位爷也给切了(和赵彦之一样命苦),不仅如此,杜重威还将安重荣的私产全都划到自己的名下,大捞了一笔。杜重威把安重荣的人头送到汴梁,石敬瑭这个高兴啊,对着安重荣的人头笑道:“安胡子,你也有今天?”命人把人头用漆封上,送给契丹他干爹,让他老人家消消气。

搞定了安重荣,对其他蠢蠢欲动的地方实力派也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谁不老实,我就把谁的人头给漆了。这些军阀伶俐的很,不再敢找石敬瑭的麻烦。军阀多半能屈能伸,得势的时候比谁都“大爷”,失势的时候比谁都“孙子”。当“大爷”固然是人生一大快事,但自古以来做“大爷”易,装“孙子”难。这和做人其实是一个道理,人要学会在逆境中生存,能承受起失败打击的人,是距离成功最接近的人。

虽然有些人还不算特别老实,比如平卢节度使(驻节青州)杨光远,经常在石敬瑭面前颐气指使,还背着自己和契丹人暗送秋波。但毕竟杨光远是自己的儿女亲家,加上杨光远一直没有公开翻脸,也就平安无事。

屈指算来,从起兵晋阳消灭李从珂,到现在,石敬瑭已经做了七年的皇帝。在五代走马灯的改朝换代中,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控制的地盘比后唐小多了,但地盘太大也没多大意思,够自己享福的就行了。“身外之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石敬瑭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虽然活的比较窝囊,要对一个比自己还小十一岁的男人叫爸爸,还要经常受到“爸爸”的责骂。但话说回来,叫耶律德光一声 “爸爸”,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也就是让耶律德光过过嘴瘾,有什么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