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在夹缝中生存荆南政权的小本经营(第8/10页)

高从诲虽然人品尚不算恶劣,但做为乱世中人,“偷奸耍滑”的事情没少干,当然他做的没有石敬瑭、杜重威过分,只是想借机捞点好处罢了。生存环境在一定程度上能决定人的性格生成,高从诲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高从诲只能在各路强豪中抢点“残渣剩饭”,周边四大国,只要跟荆南动真格的,谁都能灭掉高从诲。

后唐清泰三年(公元 936年)四月,高从诲先是跟江东的徐知诰套近乎,知道徐知诰早晚要夺了杨家的天下,写信劝徐知诰顺天应人,即皇帝位。徐知诰虽然没有立刻即位,但高从诲这张感情牌打出去,就能得到徐知诰的好感,至少能稳住江东,别来找他的麻烦。

不仅如此,“千古一帝”石敬瑭夺位之后,高从诲就立刻上表祝贺。石敬瑭见有人比他对待耶律老爹还孝顺,自然满心欢喜,派翰林学士陶

穀出使江陵。高从诲拍马屁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废,大陈战舰于江上,请陶彀在望沙楼上吃酒,开始吹牛:“请陶大人转告圣主,淮南两川不服天威久矣,百姓贫苦,乞王师早伐叛逆。我大治兵甲,等待王师南下,为圣主效力。”陶彀回汴梁后把高从诲的“孝心”转给大皇帝,石敬瑭大喜,送给高从诲一百多匹马。

冷兵器时代,马是极宝贵的战争资源,何况荆南地处水乡,马匹不多,高从诲狂吹一通海牛,就得了这些宝贝,真是太算划了。高从诲还觉得这些马不够档次,在“帮助”石敬瑭平定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叛乱后,觉得自己有功,请石敬瑭把郢州(今湖北钟祥)划归荆南节度,石敬瑭理都没理他。

反正高从诲已经“不要脸”了,跟谁都是一样混,晋开运三年(公元 946年)十二月,石敬瑭的“爸爸”耶律德光灭了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贵,高从诲又拜倒了耶律德光的臭脚丫子下,援照“惯例”,耶律德光又送给高从诲一些马匹。耶律德光以为高从诲是忠臣,可高从诲在拍耶律德光马屁的同时,又拍上了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的马屁,请刘知远做皇帝。当然条件是刘知远统一中原后,要把郢州给他,刘知远这时做皇帝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哄住高从诲。

等刘知远进入汴梁后,高从诲又来泡刘知远:“陛下,说话要算数哦。”刘知远早把这茬抛到脑后了,不给。高从诲大骂:“刘知远是个大骗子!你不给我,我就拿不到了?”

这时“一代名将”杜重威在邺都造反,高从诲觉得机会来了,出兵攻襄州(今湖北襄樊),被汉山南节度安审琦给揍紫了脸。高从诲不服,转攻郢州,结果又是一顿痛打,稀哩哗啦逃回去了。

费了老牛劲,什么也没得到,把高从诲气的直哭,当下和刘知远彻底撕破脸皮,转向南唐和后蜀称臣。高从诲一方面是考虑要多拉几个垫背的,二是贪图这些大国的财货,反正给他们跪拜,大把的钱就落到自己的口袋里,划算买卖,为什么不做?周边大国发现高从诲这么一个活宝,都狂笑不已,反正自己钱多,赏给高从诲两个买窝头钱,看他现场表演(简称现眼),也确实有趣。

不过相对于中原政权的赏赐,周边那帮吝啬鬼给的价太低了,高从诲兜里的钱越来越不够花的。想来想去,还是跟中原混更好,一安全二多捞钱。反正刘知远已经死了,刘承祐小毛孩子,好糊弄,便于汉乾祐元年(公元 948年)六月,遣使谢罪,刘承祐没和高从诲多计较,和荆南和好。

高从诲“人尽可夫”,名声越来越臭,江湖中人送给高王爷一个雅号:“高赖子”。高从诲不管这么多,要的就是现钱,石敬瑭那等货色,都敢认比自己少十一岁的耶律德光做干爹,自己没必要害臊。

想在圈中混好,就两种选择:要么德艺双馨,要么臭名远扬,不吭不响是挣不到大钱的。高从诲也算是个一流的“炒作大师”,知道这个道理,臭就臭吧,反正自己就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