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气势吞虎(第3/4页)

怪异!

“嗖!”

一条青蛇至树上突窜,刘浓恐其惊吓着碎湖,挺剑一斩,一剑两段。落地时,却发现哪里是甚青蛇,只不过是一截藤曼。

碎湖指着头顶,脆声道:“树上有人!”

刘浓抬首,青袍正在树丫上朝着他阖首。心中骇然,若是刚才青袍剑卫扔的不是藤曼,谁能避得过?果真默而无息也,便是自己那敏锐的直觉,在此地亦仿佛无丝毫用处。

再行一阵,碎湖指着前方,又道:“小郎君,前面有人!”

刘浓早就看见了,前方一株老愧树下,三个白袍低着头面色尴尬,在他们洁白袍子的重要部位,皆有一团污黑。乃木剑染墨所刺,阵亡!

罗环大步上前,怒道:“为何不结阵?高览呢?”

白袍更加羞惭,垂首道:“我们结阵而入,被他们数番偷袭,其一击便走;高首领不得已只能率队直追。结果,就,就散了……”

“唉!”

罗环大怒,一拳捶在树上,震得叶落纷纷。环目一视,林林森森,如若不结阵,刀曲怎能敌得过剑卫!不过,在此种地型,刀曲想要结阵亦是极难!

徐徐深入,一路皆是白袍。或身上尽染墨团,或被困被缚。而青袍剑卫虽有十余人袍角染白灰,却只有三人阵亡!显然,战斗在极速间便已分出胜负!

众人出林。

李越面色悠然,眉间轻挑,笑道:“若何?”

罗环渭然叹道:“林中厮杀,刀曲不如剑卫矣!”

刘浓心中极喜,剑卫虽尚不如杨少柳的隐卫,毕竟非是自小炼铸。但能有此成就,亦足见李越是下了心思的,遂抚掌笑道:“然也,剑卫之长在袭在隐,刀曲之擅在战在阵;若以战阵相及,剑卫未必能胜刀曲。各有千秋、各有胜场,罗首领不必心惭!”

“诺!”罗环按刀阖首,心中却暗暗作决,下次绝对不可再输,至少亦应两败俱伤才是!

刘浓再问碎湖道:“庄中青壮,可否再择三十入刀曲?”

碎湖眼眸明亮如雪,微一盘算,轻声道:“尚可!”

“嗯,便如此!”

刘浓甚是满意,心中暗知罗环的战阵非同小可,若能增至千人,气势便足以吞虎,摧城拔寨不在话下。

待将年酬发放之后,刘浓再敬三碗酒,便携着碎湖退走。而刀曲与剑卫,则将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酷练,兵在甲亦在精,若不勤加操练,日后怎可得用!

未雨绸缪,洛阳,其漫长而修远矣,终不敢忘!

……

圆月如轮盘,洒得廊上静悄悄。

室中,芥香浮云,青铜雁鱼灯吐光。

刘浓静坐案后。

案上搁着紫色锦囊,幽香闻鼻而浸,凉凉的,是顾荟蔚的味道。抽纸而出,逐列而视:“刘郎君,汝言‘唯变所适’之论,荟蔚不敢苟同矣,岂不闻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尔……”

顾荟蔚,真妙音矣!

刘浓将囊信细细一阅,剑眉紧锁,暗自揣度足足三刻,方才至双龙衔尾笔架中取得狼毫在手,欲落笔,却恍觉无从可落。

此,已是第七个来回矣!

如何作答呢?

碎湖自廊中来,弯身脱下青丝履,无声度入室中,见小郎君凝着眉头提笔难下,嫣然笑道:“小郎君,要不,稍后回来再作吧,主母和杨小娘子都在等呢……”

“嗯!”

闻言,刘浓微微一愣,随后洒然一笑,将笔一搁,按膝而起。心道:唉,顾荟蔚的题论越来越难,每每皆有独到处,其言辞皆如针锋,针针刺人哪。嗯,此论甚难,眼下怕是解不得了,去赏赏月亦好,不然着实堵得慌啊!

五月十五,中端阳。

皎洁月光下,庄中大院围摆矮案,案上置放着鸭蛋、插着艾草,刘氏与杨少柳坐着闲聊。其余各大婢绕着围案而坐,余氏亦在列。来福、罗环、高览、李越四人自成一圈,尚在低声的讨论日间林中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