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斯美如松(第3/4页)

罢!

直视,直面谢裒,沉沉一个揖手:“回禀先生,此乃刘浓所为!并非撰抄、窃弄!只是曾蒙稚川先生以《军书檄移章表荨笺记》三十卷借而阅之,学习章法!其间内容,亦并无类同之处!”

“哦?”

谢裒眼中精光越眯越盛,面上神情却浅浅缓放,慢慢落座,点头笑道:“原是如此,未料,你竟蒙葛稚川看重,得借书卷!嗯,怪道乎,行文有些迹象。”

闻言,再静,气氛怪异之极,有缓有窒!缓者,是为刘浓之友尔,窒者,皆为震惊尔!这刘浓,大有来历啊,脾性绝傲的葛稚川亦看重他……

“呵!”

王羲之呼出一口气,挥手笑道:“老师,我与瞻箦自小相知,瞻箦之才异乎于常,有何怪焉!尚请老师快快评来!”

“啪!”

谢裒将案上镇纸一拍,清脆的声音打破寂蔽,声音朗朗:“谢裒坐馆三年,尚未见过有文、论可以此策相较!”

“啪!”

未待众人发出惊声,镇纸再拍,将那些已经冒到喉边的话语,统统拍落腹中。

再道:“若论行文章法,此策论,根枝互结,皆指本源,虽不至浑圆如一,亦属上中;若论据经引典,此策论,《老》、《庄》、《周》、《儒》信手作拈,融融汇贯,非大家不可为之,当为一品;若论奏对之策,嗯……此策论,虽有稚嫩之处,有待考摧!然,其心慧具,其眼独注,确为强国之策,理应一品!嗯,若非,若非这字,此策论当属一品!不过……”

说着,似乎口渴了,捉起案上凉茶,徐饮、徐饮。

“该当几品?”

王羲之、褚裒忍不住的大声问道。

“碰!”

谢裒将茶碗重重一搁,弯起嘴角,笑道:“上中!”

“上中!”

“上中……”

目光聚作箭,无人私语喧哗,皆于心中暗语:此子了得,或将一飞经天……

“唉!”

王羲之仰天幽幽一叹,继尔洒然一笑。朝着刘浓,揖手道:“瞻箦,王羲之,不如君尔!”

“逸少!!”王侃轻喝。

“阿叔!”

王羲之回着王侃。眼光却注着刘浓,面上带着笑容,声音朗朗:“瞻箦之题难过于我,胜者荣,败者与之有荣。有何愧之!”

“妙哉!”

刘浓深深一个揖手,赞道:“逸少,人中之英尔!”

“瞻箦!”

这时,谢裒缓缓起身,侧首笑道:“汝随我来!”

“是,先生。”

二人踏出院中,日光软拂。

谢裒慢摇在前,刘浓徐步在后。前者儒雅,后者玉秀。默行无言,气氛温婉。

此时。雅室的上等世家子弟大多已然考毕,三五成群,聚于槐树下、柳亭中,或咏诗、或行弈。

待见二人并肩行来,纷纷作奇。

“瞻箦?”张迈眨了两下眼睛,手指一松,棋子跌落,在棋盘上崩了两下,滚入草丛中。

“仲人!”

刘浓遥遥一揖,随后转身疾走。正好踩着谢裒的影子,稍稍作想,斜踏两步避过。

嗯,不错……

谢裒眼角余光将其所为尽收。抚着短须暗赞,步子却迈得更快,穿过桂花道,踏过青石阶,径自直入雕栏院中。

去屐着袜,入室。

稍徐。

二人对坐于案。

褚裒道:“瞻箦。且与我道来!”

“道……”

“道来!”

一个时辰后。

刘浓踏出室来,阳光微微晃眼,单手遮在眉上,稍稍一望,中天之日、不可逼视。

“啪、啪啪!”

挥着宽袖,将木屐踩得脆响,沿着青石阶徐徐而下,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带笑。

适才与谢裒一席长谈,虽未将心中所思所想尽数道尽,然也甚畅。谢裒言:此三策若稍事填补,大有可为。当然可为,而今刁协、刘隗借着桥郡混乱由头,欲行重典压制世家;谢裒若将此三策献上去,定能堵住其口,缓解世家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