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年谱卷三(第8/11页)

总督杨公霈自德安入驻武昌时,贼已退出黄州。南则踞兴国州,北则屯聚蕲州、广济,仍以船为巢穴。公与杨公会商进剿,分为三路:以塔齐布公统率湖南兵勇,进剿兴国、大冶为南路;派提督桂明等领鄂省兵勇进剿蕲州、广济等处为北路;公自督水军,浮江而下。

九月初七日,驰奏统筹三路进兵,分别水陆先后直捣下游一折。附片奏请饬谕陕西抚臣筹银二十四万两,解赴行营。又片奏参都司成名标监造船工,浮开款项,请革职查办。是日,又其折汇保出力员弁兵勇第二单。奉上谕:“曾国藩等奏统筹三路进兵直捣下游一折。览奏布置各情,甚合机宜。以长江大局而论,楚北上游既已渐次肃清,则各路官军乘胜东趋,自成破竹之势。但兵机移步换形,贼情亦诡诈百出,总须出奇应变,步步为营,以免孤军深入,方操胜算。其桂明一军,较之楚南兵勇,强弱是否相当?倘彼强此弱,南岸被剿紧急,该逆必至伺隙北渡。该督等曾否虑及?此次东下之师,关系大局转机,务期成算在胸,相机筹办,能制贼而不为贼制,庶可次第廓清也。所请饬拨陕西饷银,已谕知王庆云照数筹拨,源源接济矣。钦此。”

十三日,驰折恭谢天恩,并奏陈:“奉命署理湖北巡抚,于公事毫无所益,于臣心万难自安。臣统率水师,即日启行,于鄂垣善后事宜不能兼顾。且母丧未除,遽就官职,得罪名教,何以自立?是以不敢接受关防,仍由督臣收存。”公有奉上谕:“曾国藩虽系署住巡抚,而剿贼之事重于地方等因。”是折未奏到时,奉上谕:“曾国藩赏给兵部侍郎衔,办理军务,毋庸署理湖北巡抚。陶恩培著补授湖北巡抚,未到任以前,着杨霈兼署。钦此!”是折奏到,奉朱批:“朕料汝必辞,又念及整师东下,署抚空有其名,故已降旨,令汝毋庸署湖北巡抚,赏给兵部侍郎衔。汝此奏虽不尽属固执,然官衔竞不书署抚,好名之过尚小,违旨之罪甚大。着严行申饬。钦此。”

又奉上谕;“曾国藩既无地方之责,即可专力进剿。但必须统筹全局,毋令逆匪南北纷窜,方为妥善。并随时知照江、皖各抚及托明阿、向荣等四路兜击,以期直捣金陵。固不可迁延观望,坐失事机;亦不可锐进贪功,致有贻误。谅曾国藩等必能兼权熟计,迅奏肤功也!钦此。”

水师杨公载福等领战船先行,公与李孟群等继进。南路陆营以二十三日拔营进剿,北路陆军魁玉、杨昌泗等以十七日拔营。十九日,水师破贼于蕲州城下。二十一日。塔齐布公克复大冶县城,罗公泽南等克复兴国州城。

公舟次黄州,按行前总督吴文节公堵城营垒,于其殉难之处,为文以祭之,词甚哀厉祭文稿今佚。

二十七日,公驻舟道士洑,驰奏陆军克复兴国、大治,水师在蕲州胜仗一折。附片奏探明贼踪,于田家镇坚垒抗拒,横江铁锁二道,拟先攻半壁山,夺其要隘。又具折奏称:“臣自入鄂城以来,采访舆论,佥谓武昌再陷之由,实因崇纶、台涌办理不善。督臣吴文镕忠勤忧国,殉难甚烈,官民至今思之。即于前抚臣青麟,亦尚多哀怜之语,无怨憾之词。前任督抚优劣情形,以及年余之成败始末,关系东南大局,不敢不据实缕陈。”又奏遵保出力员弁兵勇第三次汇单请奖一折。奉上谕:“蕲州贼势尚众,水师既经攻剿得手,何以桂明等陆路一军未能赶到?曾国藩经朕畀以剿贼重任,事权不可不专,自桂明以下文武各员均归节制,倘有不遵调遣,或迁延畏葸贻误事机者,即着该侍郎专衔参奏,以肃戎行等因。钦此。”是月奉旨;“胡林翼调湖北按察使,杨载福补湖南常德协副将,罗泽南授浙江宁绍台道,均督勇剿贼。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