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人执政(第9/15页)

消息在醒来后的城市传开后,克洛狄乌斯和别的人一样惊讶。在一阵胜利的狂喜中,暴徒们聚集在帕拉蒂尼山,占据了西塞罗的房子。可怜的流亡者一向把这座豪宅视为自己的骄傲和快乐所在,视为他的地位的清晰而公开的证明。如今,它被暴徒们捣毁了。拥挤在广场的人们看着他们把房子彻底拆光。就在它的旁边,是克洛狄乌斯的骄傲和不可侵犯的豪宅。为避免被视为暴徒的报复行为,而不是对人民敌人的惩罚,克洛狄乌斯又匆忙通过一项法案,正式宣布西塞罗有罪。在罪犯房子的原址,一座自由神庙建起来。其余的土地被克洛狄乌斯吞并了。这些都刻在一块青铜碑上了。上面的保民官表情很严肃。青铜碑被送上卡匹托尔山公开展示。保民官期待它永远树立在那里,讲述他的光荣和西塞罗的罪行。

有这么甜美的回报,难怪共和国的荣誉斗争会变得越来越野蛮。

恺撒的连胜

西塞罗忧郁地离开罗马,开始了流亡的生活。最终他在马其顿躲藏起来。与此同时,恺撒向北方进发。既然伟大的起诉人同克洛狄乌斯的决战已经结束,高卢总督也不继续在首都郊外浪费时间了。阿尔卑斯山的那一边发生了严重的事态。日耳曼人越过了莱茵河,开始侵犯罗马的边界。

像往常一样,恺撒高速前进,直奔最危险的地方。离开罗马8天后,他到了日内瓦(Geneva)。就在莱蒙湖(LakeLeman)的那一边,一支可怕的庞大马车队停在了边界上。赫尔维西亚人(Helvetian)是阿尔卑斯山区的土著人。他们厌倦了山里的生活,想要往西迁徙。新任总督看到了机会,尽量拖延时间。首先,他告诉部族的人,他会考虑他们穿越罗马边界的请求。随后,他迅速封闭了边界。新增调的五个军团把守在那里,其中两个是刚组建的。赫尔维西亚人发现边界关闭了,只好沿着边界绕远路。他们长长的队伍缓慢前进着,共有36万男人、女人和儿童。恺撒在边界处尾随着他们,进入了自由的高卢。出乎赫尔维西亚人的意料,恺撒伏击了他们的后卫。当赫尔维西亚人回击恺撒的时候,他们又在一场激战中失败了。剩下的人向罗马人求和,恺撒命令他们回到山里去。

这是惊人的胜利,但完全不合法。前一年,大量的新法令开始生效,包括规范行省总督的行为、限制他们的野心的一些条款,起草人就是恺撒自己。如今,恺撒与一支不是共和国臣民的部族作战,而且在不是共和国领土的地方作战,明显违背了他自己的法律。他在罗马的敌人立刻指出了这一点。加图甚至建议将恺撒交给他攻击的那些部族。在许多元老看来,高卢的冒险行动既没有得到授权,又没有正义可言。

然而,大多数公民持另一种看法。一个人的战犯是另一个人的英雄。在罗马人的噩梦中,野蛮人的迁徙是主要内容。马车在北方吱吱作响,震动声总会回响在共和国的广场上。罗马人吓唬小孩子时,最喜欢用的就是皮肤苍白的、擅长骑马的大个子高卢人。汉尼拔或许曾在罗马城门前耀武扬威,挥动他的标枪,但他从未拿下过共和国的首都。这种事只有高卢人干过。那是在公元前4世纪初,一支野蛮人未被觉察地翻过了阿尔卑斯山,打垮了一支罗马军队,攻进了罗马。只有卡匹托尔山这个最神圣的地方没有陷落——即使这里,若不是献给天后朱诺(Juno)的鹅惊醒了守军,野蛮人的突袭部队就得逞了。高卢人在城里肆意抢劫,杀人放火,走时像来时一样突然。此后,罗马下定决心,再也不受这样的羞辱。正是这种坚强的决心使得罗马成为世界的主人。

三个世纪过去了,罗马对高卢人的记忆依然生动。每年都有一些狗被钉上十字架,作为对它们的“祖先”的追加惩罚,因为“祖先”当年在卡匹托尔山没有保持应有的警觉。而朱诺的鹅也是因为它们的“祖先”,还继续受着追加的奖赏,坐在金色和紫色的坐垫上,看着狗受罚。更实际的做法是设立了一项紧急基金,专用于对付野蛮人的入侵。这仍然被认为是明智的预防措施,虽然现在的罗马已是超级大国了。野蛮人不是公民,他们的另一半是野兽。谁能说得准他们的兽性何时发作呢?有些罗马人还记得,曾有来自极寒地带的大约30万野蛮人突然从北部荒原冒出来,一路上毁掉一切东西。男人吃生肉;女人空着手就敢攻击军团士兵。若非在两次辉煌的胜利中,马略消灭了入侵者,罗马和它领导的世界肯定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