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绝路(一)(第2/3页)

被扯住军汉奋力挣扎,可地上那病卒被在地上拖得脸上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流满面,可咬紧牙关就是不放手,死死抱住对方小腿不放。那军汉没奈何,只得放缓口气道:“你这般是作甚,我这也是上司的军令。你也是吃惯了军粮的,须知道军中自有法度,你们这些病人上司自有安排,自管在帐中安心等待便是。”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只要对方手稍一放松,自己便立刻脱身离去,以对方久病的身体,又如何追的上自己。

“你休得诓骗我,陶帅的军令是各军须得轻装,连粮食军械带不上的都放火焚毁,可你们往大车上搬得到底是什么?分明是私下里弄到的财帛。再说现在连军械粮食都烧掉了,何况我们这些病卒,只怕我一放手就再也拉不住你了。”那病卒虽然力弱,可脑子可清醒的很,一条条一桩桩说的分明,让旁观的王启年不由得暗自点头。

被拉住军汉闻言不由得恼羞成怒,他们这些在后营管后勤的人,平日里财帛经手都要分润一二,自然有不少积蓄,眼下淮南撤兵时,放火焚毁仓库,正是发财落的好时机。他们这些人便偷取了不少财帛,装到这些大车上准备一并运回宣州,却没想到给这个病卒给撞到了夹缠不清。眼看这等时刻,多耽搁了一刻,便多了一份风险,那军汉便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便踢到病卒的胸口,将其踢得口吐鲜血,却没想到对方挨了这一脚,反而发了性子,不但不放手,反而一口咬在小腿上,痛得那军士连声惨呼。

那军汉被咬住了小腿,跌倒在地,四周的同伴们赶紧过来帮忙,拳脚雨点般的往那病卒身上落下去,转眼之间就将其打得满脸青肿,可那病卒性子却硬,知道自己此次必无幸理,只是低头苦熬,死死咬住对方小腿不放,只听到那被咬住小腿的军汉连声哀嚎,如同杀猪一般。直到旁边一名军士用刀柄猛击那病卒的脑袋,将其打昏了才总算让其松了口。

被咬伤的那军汉将裤子拉开一看,只见那伤口极深,几乎将一块肉扯下来了,便是被狼咬了也不过如此,不由得又气又怒,从同伴手中抢过佩刀,便一跛一拐的要去杀那病卒,那病卒此时已经昏倒在地,眼看就要命丧人手。

说时迟那时快,斜刺里却冲过来一人,拿住那军汉手腕一扭,便将那佩刀夺了下来,再沉肩一撞,那军汉便踉踉跄跄的退出去五六步,如非同伴扶住了,便要摔个屁股墩,他不由得又惊又怒,指着来人骂道:“你这厮到底是何人,包天的胆子,敢管我等的事情。”

夺刀救人的正是王启年,他这些日子都躲在帐篷中,除了方便以外几乎未曾出来,未曾与那些人打照面,获罪之后又只是随便披了件青色的圆袍,那几个军汉一时间倒没有认出眼前这人到底是谁。王启年冷冷的扫视了眼前几人一眼,冷声喝问道:“他方才说的到底是否属实,尔等当真夺取病人的车辆搬运私财?”

被咬伤那人看不出王启年的身份,以为是某个路经此地的兵卒,他旁顾四周,其余十来个搬运财物的同伴看到这边争吵已经靠了过来,在看看那边只有王启年一人一刀,气势立刻变壮了起来,昂首狞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快快让开,让老子把地上那条疯狗剁成肉酱,然后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老子性情好了,说不定还能饶了你,不然的话。”说到这里,那被咬军士右臂猛的向下虚劈一下道:“便让你与那疯狗一般下场。”

四周的军士看到那军汉手势,缓缓围了上来,场中气氛不由得一滞。王启年见状,心中已经有了分晓,不怒反笑道:“好,好,好!想不到几个后勤的硕鼠竟然也敢来惹某家,今日就让你们尝尝厉害。”说到这里,微微含胸,双腿微曲,已经挺刀在手,摆了个门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