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雄起(第2/6页)

崇祯皇帝怒了:朱聿键,你胆子肥啊,私自招募兵勇不说,还大败而归!监狱没蹲够是不是?好!满足你的要求!

崇祯十年(1637年),朱聿键被贬为庶人,投入凤阳高墙(皇家专用监狱),一蹲就是好几年。直到崇祯都上吊了,朱聿键还在高墙里数星星度日。直到朱由崧在南京上台,才把他给放出来,恢复唐王爵位。

正因为蹲过两次大狱,造就了朱聿键坚忍不拔的性格,他内心是希望有一番作为的,而时势确实也为另类朱聿键创造了三大有利条件。

其一,福州政权建立后,除了鲁监国控制的浙江、张献忠盘踞的四川以外,福建、广东、广西、湖南、云南、贵州、江西(赣州、南安两府)等地区都积极响应,接受朱聿键的领导,继南京政权后,江南大部在形式上重新实现统一。

其二,清军占领南京后,清政权认为江南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加上来自东北的部队难以适应南方的炎热天气,多尔衮向阿济格、多铎下达了适时撤军的命令。六月,阿济格率领的西路大军从武昌先行撤退,九月,多铎率领的中路大军、准塔率领的东路大军从南京班师回朝,清军在长江一线、钱塘江西岸的防守兵力相当薄弱。

其三,为抵制“剃发令”,长江下游南岸地区百姓自发起来抗争,钱塘江以东地区在鲁监国的领导下也与清军隔江对峙,有效地牵制了博洛率领的留守力量,使其短时间内无暇南顾。

面对天赐良机,隆武皇帝朱聿键满怀信心,制定了光复故土的“两步走”路线图:

第一步,分东、西两路进军。东路从福建出发,沿东北方向进入浙江,收复杭州后继续北上;西路从湖南出发,北抵长江,收复武昌后顺江而下。最后,两路大军对长江南岸形成夹击之势,一举收复南京,占据江南半壁江山,是为“半功”。

第二步,重新以南京为基地、武昌为依托,整军北上,收复中原,将清军赶出山海关,是为“全功”。

雄起,朱聿键

画蓝图容易,但打铁还需自身硬,朱聿键深知这个道理。长年蹲大狱的经历,造就了朱聿键善于思考和总结的性格。

从崇祯、弘光两朝的悲剧中,朱聿键总结了两大极其宝贵的经验教训。

第一,南明最大的敌人是清政权,“流贼”则是可以联合的同盟军。

毫不夸张地说,朱聿键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智慧的。清军是最大的威胁,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但如何定位与“流贼”的关系,弘光政权一直都“拎不清”。

弘光政权与“流贼”势同水火,甚至不惜采取“联虏平寇”的策略,归根结底还是囿于阶级的成见(一边是地主官僚,一边是农民百姓),还有历史的包袱太沉重(崇祯死于“流贼”之手)。结果,“虏”没联上,“寇”也没平,弘光自己先挂掉了。弘光政权的覆灭,证明这条路线是极端错误的,属于不识时务,损己利人。

为了对抗强敌,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大敌当前,只有“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形势逼人,另类朱聿键力挽狂澜,顺应时代潮流,确立了“联寇抗清”的总策略。

第二,党争是亡国祸首,不消除党争,就不可能夺取胜利。

史学家普遍认为,明朝之亡,亡于党争,其实朱聿键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面对天下的乱局,崇祯时期的“北漂”,弘光时期的“南混”,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只顾一己私利,不识大局。这些人在朝堂上你争我夺,极大地消耗了政权的能量。

这些人要么贪污腐化、飞扬跋扈胡作为(阉党、马阮集团),要么自视清高、眼高手低嘴过瘾(东林党)。无论哪一类,本质上都是结党营私,置政权最大利益于不顾,“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将国家拖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