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送别(第2/3页)

还有对内廷多有不实的猜测和无理攻击。

两边都有错,万历有把柄,文官也有不少上纲上线的地方。

总之就是皇帝越来越不想见大臣,对那些繁文缛节,已经有了极强烈的抵触心理。

惟一的例外,就是御前的亲从官。

比如驸马侯拱辰,还有继位的武清侯这样的亲臣,当然,张惟贤也是几乎每日都能见着皇帝,这个待遇几乎是和太监差不多了。

“就杨绍先吧,先叫他做着。”

万历不是吩咐张惟贤,是对身边的司礼太监说话,那太监赶紧答应着,将这事牢牢记了下来。

辽东总兵在万历心里另有人选,不过,要叫别人先做着也不妨。

这职守,上到天子,下到朝臣,心里有数的很,没有强大的实力,纵是坐上去,亦是坐不稳当。

李家的势力从山海关到广宁再到沈阳等处,几乎涵盖所有卫城和军堡,没有李家的支持,谁也做不稳当。

事实上这几年后,辽东六易总兵,几乎叫人记不得姓名。

万历又道:“张惟功是怎么说?”

这一次张惟贤知道是问自己,躬身答道:“具体是兵部奏议,不过看他们的意思,怕是要夺其上柱国,荣禄大夫,太子太保,将军印和总兵给他留着。”

万历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眼睛已经瞟向别处。

张惟贤知道召对已经结束了,也不说话,原地嗑了个头,然后便倒退着身子,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没有多余的话语,礼节也不繁琐,叫皇帝感觉舒服之余,也牢牢控制了朝政。

对张惟贤,万历这几年越来越倚重和信任了,此人已经年近而立,在皇帝心中,已经是可资信用的大臣了。

出宫门的时候,一个校尉在午门外候着,张惟贤见他,吩咐道:“给各家报信,就说事已定局。”

“是,都督大人。”

校尉答应下来,赶紧牵了自己的马,翻身上马,跑到预定的各家去传信,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迟疑,锦衣卫上下,对张惟贤的命令已经都是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这个大都督,手段狠辣,实权太大,处置起来几乎动辄要人性命,这般的高压之下,当然是人人战战兢兢,对他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尽管朝堂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并且影响到两个军镇,一个是辽东,一个是辽阳,但在京师人的眼里却根本瞧不到什么东西,市面仍然安然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朝廷百官下值之后,也只有很少一部份人拿着今日的事当成谈资。

京师的七月十分炎热,灰黑色的城墙和密集的民居上方都似乎有一层热气在浮动着,城中绿树很少,因为为了防盗,也是懒惰和财力不足,只有很少地方栽种了树木,更多的绿荫是在贵族和大臣和少量富商的府邸之中才看的到,这些贵人们在绿意成荫的地方歇息纳凉,家里冰窖里藏着冬天从海子里挖出来的藏冰,用来制成酸梅汤等各色冰饮,要么干脆就住在水榭之中,凭窗临水,感受着一般人完全无法享用的一丝丝清凉。

在东便门附近,正午时刻,有一小队穿着便服,骑着毛驴和矮马的人群,慢慢走到城门附近。

离近些看,便能看出这些人都磊磊不凡,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非凡品。

“少泾,思仁,我们就只能送到这里了。”

吕绅擦擦头上的汗水,脸色仍然平静的向两个好友拱手致意,依依惜别。

万历十六年和十七年,卢洪春和雒于仁分别上疏,一个是《遣官代祭奏疏》,直言不讳,指出万历懒惰怠政的事实,因而触怒万历,雒于仁是上《酒色财气疏》直指万历在内廷耽于酒色,因此才荒疏怠政。

两人都是毫不客气,一个是浙江人,一个是陕西人,因此先后上疏,却并没有结党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