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陆空并进(第9/20页)

老人说,《打败日本好回家》这首歌,在警2旅唱了1年多。

“八·一五”后,就内部打招呼,不让唱了。

在某军荣誉室,笔者抄下一支《山东纵队⑨纪念歌》。

日寇侵入了山东,

投降派便挂上了免战牌,

投降派逃跑了我们便从地下站起来!

徂徕山举义旗,

誓死守土我们不离开。

土生土长在农村在民间,

虽然是赤手空拳,

但是有三千八百万人民和我们血肉相连;

虽然是苦中生,

但是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着我们迈步向前;

虽然是年轻的党军,

但进行了无数的血战!

我们用土炮打下过飞机,击沉过兵舰,

在雷神庙魏家堡杨家横刘家井五井孙祖大柏山青驼寺⑩,曾用我们的热血写下了辉煌的战史。

看吧,看吧,敌人在我们面前发抖,

只要我们战斗,战斗,

无数的战斗写下辉煌的战史;

看吧,看吧,敌人在我们面前发抖,

战斗,战斗,只有不断的战斗,

胜利就在我们前头!

瞿文清老人给我唱过这支歌,好几位老人都给我唱过。老人唱得激情滔滔,我听得热血沸沸。

这支歌后来也不唱了。

有人说到东北后,敌人变了,地区变了,番号变了,也就自动地不唱了。有人说曾有人批评过这支歌,说它有山头主义,地方倾向,大家应该都唱《八路军军歌》。有人说其中“誓死守土我们不离开”这句,和挺进东北拧着劲儿,所以就不唱了。

“败了日本狗强盗”,还要“消灭了蒋匪军”,才能回家。

就在中国共产党闯关东部队逃亡现象屡屡发生时,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1万2千名美国士兵正在举行示威=屏蔽广告=。浩浩荡荡的行进队伍中的标语上写着:“让我们回家去!…”

这些士兵在铁与血与火中生活得太久了,肺腑中充满了硝咽和尸臭,耳朵里灌满了撕心裂胆的噪音和鬼哭狠嚎的惨叫。战争结束了,大地宁静了,空气清新了,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能唤起战争的记忆,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他们渴望回到能唤起儿时的天真的地方,渴望曾经讨厌过的母亲的唠叨,渴望妻子的热吻,渴望儿女的娇憨,渴望林荫下的絮语。在铁血飞迸中,他们或许忽略了这些。可现在,他们急不可耐了!

抗议浪潮迅速蔓延到本土外的所有美军基地。11月和12月,巴黎和法兰克福的美军士兵走上街头,抗议政府往国内遣返军队的速度大慢,要求立即复员。愤怒的士兵给国会议员写信,议员们则向五角大楼施加压力。于是,五角大搂动员了一切力量(包括当时全世界最豪华的“女王伊丽沙白号”和“女王玛利号”客轮)把这些士兵遣返回国,其速度比战时紧急情况下向欧洲运兵速度还快。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厌战情绪,是全球性的。

在一场残酷的厮杀过后,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没有比在血与火中冲杀过的军人,更懂得安宁和平的宝贵了,更渴望安宁和平的生活了。

只是各有各的追求方式。

女人、孩子与重武器

开头,除了16军分区和“东北挺进队”,各路闯关东部队都带着妻子儿女。

也没多少女人和孩子。

那时没“计划生育”一说,也没有婚姻法,结婚的条件叫“278团”一27岁,8年党龄,职务正团。这已够“计划”的了,有些已超出“计划”仍未结婚。有的是戎马倥惚,没有机遇,有的是执意不肯结婚。

江拥辉团长的妻子刘淑,当时是诸城县虎部区妇救会主任。1师从诸城快登程了,江拥辉匆勿赶来找她,就匆匆跟部队走了。丈夫给她找匹马。人骑在马上,心吊在嗓子眼儿上,夜里总梦见自己悬在马蹄子下。一些人逗她,说她这位骑士潇洒极了,足可以当个骑兵团长,如果有个娘子军骑兵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