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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寨的事既已办妥,他就要赶紧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了。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倒不难。城郊地区虽不似城中那样娼馆众多,却也不乏操此营生的村野小店。乡间女子的面容虽比不上城里那些脂粉靓丽妖娆,但下边那汪水渠却因开垦次数相对较少,保养得更为娇嫩,可谓别有野趣,价格也便宜得多。于是祝兴祖便抓紧这个机会,搂着那些闲花野草,尽倾体内积郁,着实地快活了两个日夜。

而后,他才着手去履行其侦察职责,在山里又转悠了两天,好歹打探了一点情况,便去回山复命了。

回山后他先当众向宣孟营汇报了侦察结果。他说据向山民多方了解,前些时活动于此的一股武装,系从邻乡流窜过来的一伙过路蟊贼,不是什么宋军探子,而且这几日其踪已无,估计是另寻落草去处了。此说与先期回山的两个弟兄的说法一致,于是宣孟营便汇总上报,这项公差就算了结。

回过头来,祝兴祖即向宣孟营密报了传信情况。其言如实,只是隐去了他急于挤出时间去找女人的心理动机。宣孟营闻听蜡书没能面呈王子善,心中稍有不安。但考虑到祝兴祖在临风寨多作耽搁确实不便,托人转呈总比消息传不出去要强,况且转交者是王部马军头领,应当是可靠的,也就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太大的不妥。却不知机密就是机密,机密传不出去,固然后果严重,但若泄密于人,后果将更严重。在这一点上,宣孟营与祝兴祖同样缺乏经验。

再者,他也同样没想到,在王子善部的头领中,竟有曾邦才安插的暗钉。因而,他便未能对可能发生的不测予以高度警惕,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了严重的危险之中。

危情已经构成,但尚不会马上降临。

由于没有追捕到祝兴祖,当时也没问清其姓名来路,范光宪一时没法去查蜡书的来源。不过据他推断,那封密信应是出自老佛崖内部。兹事体大,必须速呈。不过不是呈与王子善,而是呈与曾邦才。范光宪当即写了一纸短信,也做成蜡丸状,连同祝兴祖送去的蜡书,通过特定的联络渠道,一起送往了老佛崖。

至于王子善那边,由于蜡书之事当时是由他接手处理的,一般来说,那守门的兵丁是不会多嘴多舌向王子善另作禀报的,隐瞒下来问题不大。但为保险起见,范光宪还是通过简师元,借口那个弟兄擅长搏击,以教习新兵需要为由,将其调离了原先的岗位。

范光宪与曾邦才的联络渠道非常可靠,情报可以稳妥抵达。只是由于曾邦才是个大忙人,那两天也不在山寨中,待其看到那两件蜡书时,已是数日之后。

阅悉内情后,曾邦才亦是吃惊不小。曾邦才自身就很注重用间,自然是深知内奸危害之大。在老佛崖上竟暗藏着这等人物,太危险也太可怕了。此患不除掉,此祸无穷也。但是,这个心腹之患怎么查,却是得好生想一想。

乍一想,查找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辨认蜡书笔迹;另一个是辨认送信人。但是再思之,却都觉不妥。辨认笔迹,山寨里会写字的有好几千人,能让他们一一写来对照吗?你又焉知其字体是不是经过了刻意伪装?辨认送信人,比辨认笔迹强一点,但每日里被允准下山去办事,并因故滞留在外者,汇总起来也得有百八十人。针对这么多人去查,风声很难不走漏。风声一旦走漏,线索便肯定会被掐断。再说仅查这些人也不够,虽说山寨军纪严明哨卡密布,也不能保证绝对没人私自下山。那人若能私自下山,必然有人为他做掩护,由此再扩大查找范围,动静便更大了。弄出那么大动静,还怎么再顺藤摸瓜?

还有个投鼠忌器的问题。那个送信人,只能由范光宪来辨认。让范光宪跑到老佛崖来干这事,其真实身份岂不昭然若揭了吗?而范光宪一旦暴露,所引起的那就将不是一般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