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曹锟变成阶下囚(第2/6页)

冯玉祥兵变后的第二天,颜惠庆内阁提出总辞职(13年10月24日)。冯玉祥乃在北苑总部邀约有关人士共商维持政局步骤,决议组织临时内阁,仍请颜惠庆担任,颜不肯就,内阁中只有海军总长李鼎新、教育总长黄郛尚在。黄郛是冯兵变的幕后策划人,北京大事既然要由冯作主,冯自然支持黄,10月31日冯以曹锟名义下令准颜惠庆辞职,同时任命黄郛组织摄政内阁兼代国务总理。11月2日曹锟被逼通电,并咨旧国会参众两院宣告退职,将总统印信移交国务院,代理国务总理黄郛遂于11月5日宣告摄政总统职位。

黄郛字膺白,浙江杭县人,1880年(光绪六年)1月28日出生于绍兴百官镇,在浙江武备学堂攻读军事,成绩优异获选派赴日本留学,参加同盟会,组织25人的“丈夫团”,1910年(宣统二年)回国,入北京军咨府服务。武昌起义后南下,上海光复任陈其美的参谋长兼第二师师长。二次革命失败,黄去美洲,考察欧美各国新情势,护国讨袁之役返国参加浙江护国军。民国10年再度赴美考察战后经济,11年返国。12年1月出任张绍曾内阁署理外交总长,4月辞职,9月出任教育总长。

黄和北京政局发生的关系,以及这次助冯政变的经过,其夫人沈亦云女士回忆录中叙述甚详,特抄录如下:

“这时直系领袖曹锟为直鲁豫巡阅使,驻保定,而指挥全局者为直鲁豫巡阅副使吴佩孚,驻洛阳。曹虽系不读书武人,然性忠厚,人言其为第三师师长时,某次战败,众已尽退,曹独倚墙从容,一部下促之始走。吴与张敬舆都主张在庐山召集国是会议,谋南北之统一。张寄膺白信言:‘庐山国是会议之提议,虽尚未见诸实行,已有披靡一世之概,中国统一之期,当在不远,深望大驾早回,共图中华之新建设。(十一、一、廿六、寄美国)。历来两系相争,未得手的一方常不惜迁就过去或未来的政敌,北方相争时联南方,南方亦然。王内阁、旧国会、黎氏复职,虽亦多少由此形势而来,然谓当时无人有心为善,亦未可言。无奈武人之气势,国会之卖弄,不择手段,每况愈下。少数之善,在野时几希之善,均入狂澜与共倒。

曹锟急要做总统,亦不择手段,以吴佩孚得其信用之专,而无可奈何,不能劝阻,终成贿选。最可惜者,吴并非主张贿选之人,却逼成拥护贿选之势,以声罪讨伐而穷兵为戏。他被人称为吴秀才,私生活甚严肃,自拟关岳,对曹锟始终不二。声言不入租界,确未见他住租界。膺白最后一次到北平,岁时存问,他绝不以国民军之故,略提往事稍露形色,与其他失意人物之悻悻然者不同。生活亦不裕,不失为胸中自有其道德标准而守之不失者。膺白认识他,亦由张敬舆而起,吴张结儿女姻,吴派迟程九(云鹏、实系真媒)来请膺白为大宾,先送兰谱。

膺白许愿在北方竟辛亥之功,然时时以国家为前提不以革命为究竟。现在,社会不以他为异己,当局看他作书生,他可以加紧努力了。北洋军阀虽已分裂,然地盘广大,根蒂深久,对国家为祸不为福,去之却亦无法,皖系曾与日本结深缘,误国家众所周知,奉系则入关而争,不惜放任后顾之敌,退而自守,又厌恶其索偿与掣肘,忽视外敌,与我们根本难容。首都革命之愿,于是寄在直系,直系虽颟顸,而无国际背景。膺白与冯焕章先生共事时,除基督教,尚不闻其有国际有接触。

膺白到过洛阳一次,吴子玉先生邀与同饭,同往郊外试炮,听其言论,甚为失望。他说:‘科学吾国古已有之,格物一章而今亡矣,就是到西洋去了,老子出关西去,格致之学被他带走。’试炮时,自称其目测之准,遥指一点,说若干米,试之果然,左右叹服。这样自封自是态度,当大任是可忧的,与新世界亦距离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