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耳曼地区的陆上和海岸的蛮族入寇(365—371 A.D.)(第3/4页)

勃艮第人有支8万人的大军很快出现在莱茵河岸(371 A.D.),迫切要求瓦伦提尼安提供先前答应的供应和赏金,倒是对于罗马人的借口和推托没有产生怨恨之心,终于在达不成期望的结果后,被迫撤离。高卢边境的武备和工事,在蛮族冲动时可以产生阻止作用。勃艮第人和阿勒曼尼人相互屠杀俘虏,所产生的世代深仇使双方都吃尽苦头。一位贤明的君主之所以多心善变,可解释为受到环境的影响,在瓦伦提尼安的最初的规划中,或许只是要对蛮族施加威胁而不是绝灭。由于日耳曼民族之间都想将对方斩草除根,保持实力的平衡有利于相互残杀。马克里阿努斯是个有罗马名字的阿勒曼尼君王,能运用士兵和政客的技巧,引起罗马人的仇视和尊敬。皇帝亲自率领一支应变灵活的轻装部队渡过莱茵河,行军50英里深入敌境。部队缺乏耐心以致功败垂成,否则必然可捉住要追捕的目标。后来马克里阿努斯与皇帝协商,获得罗马人给予的殊荣,所接受的恩惠使他到死都与帝国保持良好的友谊关系。[255]

瓦伦提尼安的碉堡工事保护陆地安全,但高卢和不列颠的海岸却完全暴露在撒克逊人的蹂躏之下。像这样一个声威显赫的名字,使我们感到非常亲切,却没有引起塔西佗的注意。在托勒密的地图上,也不过隐约提到辛布里克半岛窄隘的颈部,以及易北河口三个很小的岛屿。[256]像这样一个狭小的区域,现在是石勒苏益格大公国或荷尔斯泰因大公国的领地,不可能容纳撒克逊人永不衰竭的狂潮。他们统治着整个海洋,使不列颠岛国满布他们的语言、法律和殖民地,能够长时间捍卫欧洲北部的自由权利,对抗查理曼大帝的武力统治。[257]由于日耳曼的部落有相同的风俗习惯和松散的规章制度,使得这个问题很容易找到答案,而且这些部落基于战争和友情的偶发因素,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的理由,都会使他们混合在一起。

土生土长的撒克逊人所处的地理位置,使他们喜爱渔人和海盗这两种极为危险的职业,等到首度的冒险活动获得成就,那些天性英勇的同胞自然就会起而效法。他们的故乡全是森林和山地,阴暗和孤寂的环境使人无法忍受长久停留,独木舟的船队像潮水一样顺着易北河漂流而下,里面拥挤着强壮而无畏的伙伴,渴望去观看海洋彼岸充满希望的远景,尝试未知世界的财富和奢华。不过,很可能是居住在波罗的海四周的民族,提供给撒克逊人数量庞大的生力军。他们拥有武器、船只、航海的技术和海战的习性,但是困难在于出发以后要通过北方的赫拉克勒斯之柱(由于一年中间有几个月被冰块所堵塞),这使得他们的技巧和勇气只能被限制在宽阔内海的范围之内。[258]等到一支船队从易北河口出发并获得成功的消息传播开来,立刻刺激他们越过石勒苏益格狭窄的地峡,船只很容易航向大海。这些海盗和冒险家有很多不同的队伍,作战的目标都打着同一旗号,在不知不觉中联合成为长期的利益组织。开始是为了掠夺,后来则形成了统治,一个军事联盟由于通婚和血缘产生的作用,逐渐塑造成一个国家团体,邻近的部落如果要求加入联盟,就得接受撒克逊人的名号和法律。

要是这些无可置疑的证据还不足以说明事实,那只有详细描述当时使用的船只来取信于读者,撒克逊海盗就是靠着它在日耳曼海、英吉利海峡和比斯开湾的波涛中耀武扬威。这种大型平底船的龙骨用轻质的木材来构造,但是船舷和甲板的上部结构是用柳条编成,再蒙上坚固的皮革。在海上缓慢而长距离的航行中,这些船只经常暴露在船难的危险之中,事实上这种不幸事件屡见不鲜。撒克逊人的海上编年史中,毫无疑问,类似的事件屡见不鲜,大都发生在高卢和不列颠的海岸。但是海盗无畏的精神让他们敢于在大洋和海岸冒险犯难,他们的航海技术也因进取的作风而受到肯定。出身卑微的水手熟悉划桨用橹、升降船帆和操控船只,而且撒克逊人喜爱有暴风雨的天气,可以用来隐匿行动和企图,吹散敌军的舰队。等到他们把西部滨海行省的底细弄清楚以后,就扩大可以烧杀掳掠的范围,使最偏僻的地点也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撒克逊人的船只吃水很浅,在较大的河川很容易溯航深入80英里甚至100英里。船只的重量很轻,可以放在大车上从一条河运往另一条河。海盗从塞恩河口或莱茵河口进入,再顺着罗讷河的急流进入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