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在不列颠对苏格兰人的绥靖行动(343—370 A.D.)(第2/3页)

君士坦丁过世6年以后,苏格兰人和皮克特人的入侵造成了极大的破坏(343—366 A.D.),迫得他那统治西部帝国的幼子不得不御驾亲征。君士坦斯巡视过不列颠这块地域,但是要说到他有什么建树,从颂词的字里行间,只知道他为战胜恶劣的天候而大事庆祝。换句话说,从布伦格涅的海军基地出发到桑威奇的港口,托天之福能够风平浪静安全抵达。苦难的省民遭受不幸的灾祸,这灾祸既来自国外的战争,也来自国内的暴君。紧接着在君士坦提乌斯统治之下,宦官的作威作福和贪污腐化,更是变本加厉使得民不聊生,只有尤里安的仁政让他们暂时能松一口气。由于恩主的离去和逝世,所有的希望随之而去。人民的血汗钱既被征收作为士兵的薪饷,也被指挥官中饱私囊,从军中除役甚或免除兵役都可以公开出价。士兵的苦难在于被极不合理地剥夺合法的给养,原本就已无法维持生活,这样只能激起他们经常逃离军队。军纪的要求已经松弛,大道上不断有盗匪出没,良民受到欺凌打压,放纵莠民四处为恶,整个岛屿弥漫着不满和犯上的风气。每一位野心勃勃的臣民和前途绝望的逃犯,心里存着迫切的愿望,要推翻软弱无能而又施政乖张的不列颠政府。北方充满敌意的部族憎恶世界霸主的权势和傲慢,积怨已深,无法消除。陆地和海上的蛮族,像苏格兰人、皮克特人和撒克逊人,带着难以抗拒的愤怒,从安东尼边墙迅速扩展到肯特海岸。很多工艺或天然的制品以及令人生活舒适的产物,蛮族自己没有能力制造,也不能通过交易获得,现在都堆积在不列颠富裕而多产的行省。[268]

有一位哲学家感叹人类之间恒久的争执,但是他承认比起满足征服的虚荣,餍足掠夺的欲念才是产生一切冲突的主要原因。从君士坦丁时代一直到金雀花王朝[269],这种巧取豪夺的风气不断煽动贫苦而又强壮的喀里多尼亚人,他们已经堕落到不知和平的美德和战争的法则为何物。同样的民族,过去曾经散发出慷慨好义的气质,激起诗人的灵感写出《奥西安颂歌》。住在南部的乡亲感受到苏格兰人和皮克特人残酷无情的蹂躏,也将各种事件加以夸大渲染。[270]喀里多尼亚人还有一个更骁勇的部族叫作阿塔科提人[271],被瓦伦提尼安视为心腹之患。他的士兵指控这些蛮族喜欢吃人肉,而且有证人曾经目击,有人提到他们在森林里出猎,袭击牧羊人更胜于他们的羊群。在极为恐怖的食人饮宴中,无论是男女,一律不放过,他们会精挑细选认为最可口的部分。格拉斯哥是商业和学术的城镇,要是附近真有食人生番存在,那么在苏格兰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可以看到野蛮和文明极端相反的实例。其影响之大可说无远弗届,能够扩大我们的观念,使人存着美好的希望,有朝一日在南半球的新西兰,也会出现休谟这号人物。[272]

每位逃过英吉利海峡的信差,把最可悲和示警的信息带到瓦伦提尼安的耳中。等到皇帝得知行省的两位指挥官受到蛮族突袭惨遭杀害,立即派内廷伯爵塞维鲁前往,但又立刻将他召回特里夫宫廷,转而派遣约维努斯,这更显示出邪恶的敌军声势极为浩大。经过一段长时间进行的详尽磋商,最后决定把防卫不列颠的责任托付给狄奥多西,靠着他那英勇无敌的能力去收复失土(367—370 A.D.)。这位将领的丰功伟业,以及身为后代皇帝的生父,特别受到当代作家的青睐,极力加以赞美。但是他真正的勋劳应该受到行省和军队的颂扬,派遣他的提名获得批准,预兆着即将来临的胜利。狄奥多西抓住航海的最好时机,率领数量庞大的由赫鲁利人和巴塔维亚人组成的老兵部队,加上约维安和维克托的禁卫军团,在不列颠安全登陆。他在从桑威奇行军前往伦敦的途中,击败几股蛮族,解救成群的俘虏,将部分战利品分给士兵作为奖励以后,其余的东西全部物归原主,为此赢得了大公无私的名声。伦敦的市民原本已经近乎绝望,现在却大开城门迎接他们的救星。这时狄奥多西从特里夫宫廷获得援助,宫廷特别派来一位军方的部将和政府的总督,于是他运用智慧和勇气执行光复不列颠的艰巨任务,呼吁逃亡在外的士兵回归部队,颁布大赦的诏书免除他们心中的疑虑,用愉快的笑容缓和军纪的肃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