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墨守成规心余悸(七)(第3/3页)

还有几人随着这哀怨的节拍,哀声高唱。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兿稷黍。

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兿黍稷。

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兿稻粱。

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很简单的曲调,很哀伤的情愫,很无奈的情怀,都在这一首《鸨羽》之中。

调子不对,这是公孙泽的第一反应,这调子更让人心酸,更叫人落泪,也更让人不满,却也更简单,更容易传唱。

战乱不得息、庄稼完蛋了,父母吃什么啊?悠悠苍天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公孙泽认出了打节拍的、吹陶笛的、领着开唱的,都是墨者。

只有墨者才有这样奇怪的打扮:一身干活的短褐、腰间却悬着可以买一身上好衣裳的铜剑、头上包着墨黑色的头巾。

那些被强迫烧毁了自己庄稼、强制前往商丘守城的农夫,听着这苍凉的曲调、无奈的心情、可悲的意境,哪里还能忍得住。

几个人的声音,引动起道路上农夫的情愫,伴着烧毁麦田、焚烧树木的浓烟,歌声四起。

公孙泽叹了口气,看到了适的背影,驾车驶过正在那里和农夫讲着墨者将来要让天下安定的道理的适,想要提醒一声适,这首《鸨羽》的调子错了,这是不合规矩的。

但终究,看着那些悲凉的农夫,没有说出口。摇摇头与适擦肩而过,自朝商丘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