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谜团(第3/17页)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变化真令人惊奇,瑞安真想知道什么时候人们会写书记述这件事。至少得几代以后了。下星期有位克格勃代表要来兰利,请教关于议会监督的经验。瑞安已经表示反对他来——而且他此行必须作为最高机密对待——因为还有俄国人在为情报局工作,如果他们知道克格勃和中央情报局已经准备就某些问题进行官方接触的话,肯定会吓死的(瑞安心里也承认,对那些受雇于克格勃的美国人来说……情况恐怕也是一样)。来访的是老朋友谢尔盖·戈洛夫科。朋友,瑞安哼了一声,把报纸翻到运动版。晨报的毛病是从来不刊登昨夜进行的球赛结果……

杰克返回浴室的时候优雅多了。他现在已完全清醒,虽说看了世界时事之后他的胃更加不舒服了。两片抗酸剂缓解了胃的不适。而止痛片也开始起作用了。上班的时候他得再吃两片巩固药效。还不到六点一刻,他已经梳洗完毕,刮了胡须,穿戴整齐了。出门的时候他顺路亲了亲仍在熟睡的妻子——对方迷迷糊糊地“哼哼”着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刚好看到车子正在车道上泊着呢。司机必须比瑞安早起才能及时赶到,这让他感到有点烦恼,而想到是谁为他开车就让他的烦恼更沉重了一点。

“早晨好,博士,”约翰·克拉克笑着说。瑞安顺身坐进前排车座。前排放腿的空间比较宽敞,而且他认为如果坐在后排肯定让司机感到耻辱。

“嗨,约翰!”杰克答道。

昨夜又喝醉了吧,啊,博士?克拉克想。你真是傻。一见中央情报局副局长腰间的皮带束得挺紧的,他又想: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干出这么蠢的事来?慢跑也没跑吧,是不是?看来,他必须懂得——克拉克自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熬夜宿醉都是愚蠢的小孩子把戏。约翰·克拉克早在瑞安这个年纪以前就转变为具有健康美德的优秀楷模了。他估计健康的生活方式至少有一次挽救过他的生命。

“夜里睡得还好吗?”克拉克边问边把车开出车道。

“挺棒的,”瑞安拎起公文递送箱拨转密码,直等到灯闪烁出绿色的光,他才打开箱子。克拉克说的没错,没有多少值得看的东西。奔向华盛顿的路上,不足半程时间他就已经读完了所有文件,还记了几条笔记。

“今晚去看望卡罗尔和孩子吗?”途径马里兰三号公路时,克拉克问。

“对,今天晚上,是吧?”

“没错。”

那是每周一次的常规安排。卡罗尔·齐默尔是空军中士巴克·齐默尔的老挝遗孀,瑞安答应在巴克过世后照顾他的家人。知道这件事的人为数不多——至于巴克是在执行哪项任务时牺牲的,知情者就更少了——但是瑞安这样做能给自己不少安慰。卡罗尔如今在华盛顿和安纳波利斯之间开了一家“711”便利店。加上丈夫的抚恤金,还有瑞安为他们创建的教育信任基金,所有这些给全家带来了一份稳定而丰厚的收入,可以确保八个孩子到了该上大学的年纪都能修完学士学位——长子已经完成了学业。八个孩子都完成学业恐怕还要很久以后,年纪最幼的那个还裹着尿布呢。

“那些流氓后来又去过吗?”杰克问。

克拉克转过头,咧嘴一笑。卡罗尔接手生意后的几个月内,有几个当地流氓总是在店面附近出没。他们反对老挝女人和她那些混血孩子在半乡村地带做买卖。后来她不得不将情况告诉克拉克,后者警告了这些流氓,但是没起作用,或许他们错把他当作下了班路过的警官,用不着太认真对待。约翰和一位说西班牙语的朋友已经把事情摆平了,而且流氓头子痊愈出院之后,这群家伙再也不敢接近这个地方了。当地警察非常善解人意,小店的营业额也急速上升了百分之二十。我真想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爬着回去的?克拉克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微笑猜想着。说不定他会因此而改邪归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