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以中国为中心(第7/9页)

本文基于的一个被大众认可的前提条件是,在19世纪末的大范围内的扩张运动中,太平洋地区尤以东亚为主,成为所有国家近远期利益的焦点。因为在欧美地区,领土上不会再有大的变化;但其他地区的局势尚未确定,自然会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某一地区的现实意义并非指它的自身价值而是它与上述焦点地区在交通上的联系。例如,金矿资源只能使南非在短时期内具有重要性,这种重要性会随金矿资源的枯竭而不复存在;但南非作为通往印度和远东道路上的重要据点,它就具有长期的、不可忽视的重要价值。

与此相同,苏伊士地峡、利凡得和波斯的重要性是无法改变的。不过,前文已有所提及,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在这些地区建立一种政治环境,这种政治环境将对苏伊士航线的未来进行控制。

这些地区的独特价值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影响,构成了在亚洲问题中体现的世界整体局势的战略特征。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国家为了自身利益行事的同时还要兼顾其他国家的权利,这种权利既要用因时而变的眼光来衡量,也要参考不能用人类法则完美表达的永恒存在的正义标准。在这样的框架下,情感力量需要找到合适的位置,因为它要在理智思维的引导下发挥作用。不过,一个国家通过与他国合作来增强自身力量更能体现出它的聪明才智。这种合作的基础是利益的一致性,如果这种一致性在国家特征和传统方面也有体现,就有助于形成共同的理想,而持久、和谐的合作就会有美好的前景,因为从息息相关的情感中产生的利益具有更少的私利性。德国、英国和美国就应该是这样的一种关系——不必结盟,以被感情加固的共同利益为基础,步调一致地行动。

在东亚和太平洋地区,虽然美国和德、英的利益不完全相同,但也十分相似。如果能够有正确的认识,这三个国家就应该明白,虽然是有着同一目标的竞争对手,但绝不应该变成敌人。因此,美国应站在德、英这一边,为了共同的利益去帮助它们扩大影响。因为英、德与东方的交通对我们美国没有直接的影响,又处于我们日常活动还未涉及的地区,所以很难引起我们的关注,因而更多的理解就十分必要了。如果美国能有这种认识,那么,它和英、德之间自然也会互相照应。

反过来,美国也会要求并得到来自英德两国的同样的理解和帮助。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三国都有自己的方向和要求,它们也有足够的默契,在利益重合的时候一致行动。苏伊士航线和巴拿马航线这两条最重要的交通线,前者就政治而言只关系到德国和英国,而后者对于美国则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双方都能顾及对方的需要,并给予适当的帮助,就像英国在美西战争时,始终不支持组成反美联合那样。当共同利益需要时,我们要正确判断形势采取适当的行动。不过,任何一个国家决不能干涉其他国家的分内之事,因为不适当的行为往往会使最好的合作伙伴反目成仇。

基于上述道理对巴拿马周边战略局势进行了很多讨论,接下来我们再说一下门罗主义。将长久存在的新形势极大地改变了美国的对外政策,促使它走上了扩张之路,而且还加强了美国的如下观念:欧洲政治制度不能波及可以对巴拿马地峡轻易地施加军事影响的地区。因为巴拿马地峡对我们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不仅将美国的太平洋和大西洋海岸连接起来,而且是连接大西洋和远东的两条主要交通线之一,所以我们不会同意将库拉索这个加勒比海中的堡垒再行转让,就像我们也不会考虑得到地中海上的马洪港作为我们战胜西班牙的成果一样。

因此,我们必须公正、理智地考虑当事双方的利益,顾及与我们打交道的国家的想法和需要。在思考时,不能含有任何成见也不能感情用事,因为感情往往会影响客观、公正的判断。亚洲问题的演化不是几天可以完成的,而是需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这个过程中传统的观念也许不会发生变化,但由于现实需要我们依然要考察它们。东方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条交通线的重要性,因此经由苏伊士的较短航线才日益重要,这条航线经过地区的政治状况和军事局势也处于变动之中;地中海地区也成了重点关注对象,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与此类似,加勒比海由于对巴拿马地峡有着重要意义,也具有了从未有过的地位,使得门罗主义在该地区的运用更加重要。太平洋地区对美国有着与日俱增的多方面意义,因为它不仅是一个日益开放的巨大市场,也是一个交通要道。美国在该地区新得到的地盘给它带来了机会,同时增加了它对该地区的责任。而已存在的苏伊士运河和将要出现的巴拿马运河的重要性体现了当前变化的特征,同时这两条运河的使用又加速这些变化。毫无疑问,巴拿马地峡将取代麦哲伦海峡的地位,而地中海则替代了好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