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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爬树玩儿,中尉?”哈维问。萨根没有回答,抓住褶皱爬了上去,尽量平均分配重量,不让任何一条褶皱过度受力。向上爬了三分之二,到树干逐渐变细的地方,她感觉到树木开始弯曲,体重正在压弯树干。四分之三,树干明显弯曲。萨根等着听见树木折断或劈裂,但什么也没等到,只有褶皱互相摩擦的瑟瑟声音。这些树的韧性很强,萨根估计它们见识过不少大风,阿瑞斯特是颗海洋星球,大得可怕的飓风时常扫过相对而言小得微不足道的陆地。

“哈维,”萨根说,她稍微前后移动,保持树木的平衡,“你觉得树干像不像会折断的样子?”

“底部看着挺好。”哈维说。

萨根望向离她最近的钢矛炮,问:“你觉得这棵树和那门炮有多远?”

哈维猜到了她打算干什么。“对你想做的事情来说,中尉,还不够远。”

萨根不太确定,说:“哈维,把魏格纳带过来。”

“什么?”哈维说。

“把魏格纳带过来,”萨根说,“我要做实验。”哈维不敢相信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跺着脚去搬魏格纳的尸体了。萨根低头看着西博格,问:“你感觉如何?”

“腿很疼,”西博格说,“头更疼。总觉得缺了什么。”

“融合,”萨根说,“离了融合很难集中精神。”

“我倒是能集中精神,”西博格说,“只是总集中在我缺了多少东西上。”

“你能行的。”萨根说。西博格哼了一声。

几分钟后,哈维用消防员扛人的姿势带着魏格纳回来了。“让我猜一猜,”哈维说,“你要我把他递给你。”

“对,谢谢。”萨根说。

“好的,该死,有何不可?”哈维说,“没有比扛着死尸爬树更轻松的了。”

“你能行的。”西博格说。

“只要你们别让我分神就行。”哈维嘟囔道。他调整一下魏格纳的位置,开始爬树,把他和魏格纳的体重加到树上。树干吱嘎作响,弯曲得愈加厉害,哈维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爬,一边保持平衡,一边又不能丢掉魏格纳。等他爬到萨根身边,树干已经弯曲到了近九十度。

“现在呢?”哈维说。

“能把他放在咱们中间吗?”萨根说。哈维嘟囔着小心翼翼地卸下魏格纳,转动自己的身体,把魏格纳靠在树干上。他抬头看着萨根,说,“有句话我非说不可,这么糟蹋他可不地道。”

“他在帮助我们,”萨根说,“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呢。”她小心翼翼地把一条腿跨过树干,哈维在反方向依样而行。“数到三。”萨根说,数到三,两人同时从离地五米处跳下树。

那棵树摆脱了两个人的分量,垂直向上反弹,紧接着荡向对面,魏格纳的尸体被抛离树干,划着弧线飞向钢矛炮。这次发射不太成功,魏格纳在发射前最后一刻从树干上滑了下来,没能借到所有力量,他在上天前就失去了重心。弧线把魏格纳带到离他最近的钢矛炮前方,他刚落入射程,就被炸得粉身碎骨,变成一堆肉块和内脏掉在地上。

“我的天。”西博格说。

萨根扭头问西博格:“你那条腿能爬树吗?”

“可以,”西博格说,“不过我可不着急那么找死。”

“你不会的,”萨根说,“我去。”

“你看见了魏格纳的下场,对吧?”哈维问。

“看见了,”萨根说,“他是尸体,无法控制抛射轨迹;再说他比我重,压树的又是你和我。我体重更轻、活着、你俩体重更大。我应该能飞过钢矛炮。”

“你要是错了,就会变成肉酱。”哈维说。

“至少死得痛快。”萨根说。

“也对,”哈维说,“但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