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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神父说,“那是圣安妮教区教堂,它旁边那座通往梵蒂冈的门是圣安娜门。沿着这条大道往前,在那些柱廊旁,就是前往圣彼得广场的大门。”

“我们是要去圣彼得广场吗?”我问伊妮娅,“要进梵蒂冈?”

“先看看能不能进。”她回答。

我们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位神父正领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冷冷的雨天中步行。街对面出现了一幢气势雄伟的无窗建筑,上面有个标志,表示那是瑞士卫兵的兵营。从兵营中出来的士兵,都穿着正式的制服,复兴时代的黑色斗篷,白色花边衣领,黄黑相间的绑腿,他们扛着枪矛,站在圣安娜门和各个十字路口,与此同时,穿着正式黑色冲击装甲的圣神安保警员要么在路障旁巡逻,要么乘着黑色的掠行艇在头顶飘浮。

圣彼得广场已经向行人关闭,只留下几处安全门,守卫们在那儿仔细地检查通行证和芯片身份卡。

“看样子是过不去了。”德索亚神父说。天已经黑了,伯尔尼尼柱廊顶部的灯光已经点亮,照亮了那里的雕像和岩雕宗座盾形纹章。神父指了指柱廊上两扇亮着微光的窗户。“那是教皇的私人办公处。”在它左边,是圣彼得教堂的正面,其顶部是一尊尊雕像:基督,施洗者约翰,众使徒。

“这距离一枪就能命中。”虽然这么说,但我并没有袭击教皇的想法。

德索亚神父摇摇头。“有十级密蔽场。”他左右四顾了一番。路上的行人大多都从安全门进入了圣彼得广场,我们在街上越来越显眼。“再这样等下去,他们就会来查我们的身份了。”他说。

“现在这个程度的安全巡查正常吗?”伊妮娅问。

“不。”德索亚神父说,“可能是因为你发了那条消息说你即将来佩森,但更可能的情况是,教皇陛下要去进行宗座弥撒,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程度的安全巡查是正常的。我们听见的钟声,就是用来召集大家去参加陛下主持的午后弥撒。”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惊讶,他竟然能从几声钟声中明白进一步的内容。

德索亚神父也露出惊讶的神情。“因为今天是圣星期四啊,”他看上去非常震惊,可能是为我们竟然不知道这个常识而震惊,或者是因为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想忘掉却没有忘掉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一周是圣周。”他继续说道,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整个一周,陛下既要处理宗座的事宜,也要完成管区辖区内的工作。今天……今天下午……就在弥撒大会上,陛下会亲自执行仪式,为十二名神父汰洗双脚,这十二个人象征着耶稣的十二位门徒,基督曾在最后的晚餐时为他们洗脚。这个仪式一直在教皇的管区教堂内举行,也就是圣约翰·拉特兰大教堂,这座教堂以前在梵蒂冈城墙之外,但自从梵蒂冈搬迁到佩森之后,就被安置在了圣彼得大教堂内。真正的圣约翰·拉特兰大教堂在大流亡期间被留在了地球上,因为它在二十一世纪的七国大战中受到了严重的毁损,并且……”德索亚说了一通在我看来像是神经质的唠唠叨叨,说到此处他便停住了,脸上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名癫痫病患者,或是一个陷入沉思的人。

我和伊妮娅等他回过神。事实上,我正焦急地望向穿着黑色装甲的圣神安保巡逻员,他们正沿着长长的大道朝我们走来。

“我知道另外一条进梵蒂冈的路,”德索亚神父开口道,他转回身,向梵蒂冈大道对面的一条小巷走去。

“好极了。”伊妮娅马上跟了上去。

耶稣会士突然停步。“我想,我能把大家带进去,”他说,“但我不知道怎么出来。”

“把我们带进去就够了。”伊妮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