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5/10页)

“我会尽量不跟丢,”我说,“但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我知道她会在十点十五分的时候随市长带领的代表团去登摩天轮。午餐后,她会进城开会,那个会场在世博会期间承办了很多大型会议——也就是现在芝加哥艺术学院的前身。”

“没错,”科纳接道,“那个地方被称为附楼大会堂。但要去那儿你就不得不利用芝加哥当时的公交交通。我知道你已经读了不少时研会关于那个时代的资料,但我还是希望你别离开恒定点太远。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你还能回来一趟再重新出发。”

他说的有道理——我们的机会不止一次。如果我跟丢了凯瑟琳,怎么也找不到她,倒不如回到恒定点再重新试一次。不过,二次穿越也意味着会有两个版本的我在会场上走来走去,那会使事情更加复杂。我不希望将这个任务拖得太久,科纳和特雷也是同样的看法。目前来说,凯瑟琳的这座房子还处于良好的保安系统警戒之下,可我们之中谁也没持有什么防身武器。我本人是坚决的控枪派,但一想到西蒙以及索尔的其他走狗们都揣着枪行动,我们却手无寸铁,这多少令人不安。更别说特雷的父亲曾经说过,赛勒斯教里不乏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物。

我和科纳整个上午都在反复翻阅凯瑟琳在10月28日那天的考察日记,希望从一些细节中推断出她所下榻的酒店以及当天的行程安排。等特雷到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放弃了努力——凯瑟琳没有提到特定的酒店名称,只是说起住的地方离会场很近。我们知道她首次来到芝加哥考察时住在帕尔默酒店,可光知道这个并不管用,毕竟被杀的是第二趟来考察的那个凯瑟琳。除此之外,我们还想知道一些别的信息,我暗暗埋怨自己没有趁她在的时候及时问她。

我刚拿起一片熏牛肉,突然想到我可以穿越回昨天去问问凯瑟琳这些问题。但科纳却断然否决了我的提案:“你能保证你不会提醒她那天将会发生什么吗?”

我本想撒个谎,但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不能保证,科纳。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为什么不能警告她?或者我为什么不能警告自己别出门去?现在的时间线已经那么糟糕了,我稍微改动一下又如何呢?再说我也不介意稍微承受一点矛盾记忆。”

科纳生气地摇了摇脑袋。“你以为凯瑟琳当时为什么让我上楼去,凯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才是我们的优先保护对象。看到凯瑟琳消失,我心里会好受吗?可至少我还能安慰自己这不是最后的结局——至少等我看到你走进屋里后,我知道我们还有反击的机会,”他继续说道,语气稍稍温和了些,“这就是我的重点。就算我们想办法躲过了昨天的一劫,接下来他们估计就直接冲进屋里来了。如果我们提醒了凯瑟琳,她幸存了下来,但你却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凯特,没有你,我们就没有让一杆(1)的机会。然后凯瑟琳会死,兰德会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们剩下的人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看着索尔任意篡改这个世界。”

我不太懂“让一杆”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特雷在一旁点点头。“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当时明明看到我开车回来了,还是将圆挂件递给了西蒙。她怕我还没赶到,西蒙就把凯特的那块圆挂件给扯下来了。她是在帮你拖延时间,这样你就有可能扩大保护界了。”

“而且她也为你创造了去找根铁棒来的时间,虽然她当时应该还没想那么远,”科纳补充道,“我真心希望那个脏兮兮的混蛋今天脑袋痛得打滚。”

下午晚些时候,特雷爸爸预订的花束送到了。花束很美——白色的百合、淡紫色的玫瑰、深紫色的六出花,还点缀着灿烂的满天星。我希望凯瑟琳到时候也能欣赏到这样的美好,也很高兴至少在这个屋子里还能留下一样东西,作为我和特雷之间感情的纪念。虽然每一件小小的纪念品都会令我触景生悲,可这远不及特雷所要面对的未来——完全的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