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帕罗”仪式(第2/3页)

在那个春天的早晨,她刚七岁,爸爸和她站在巴黎机场。爸爸亲切地爱抚着她,说:“亲爱的,亲爱的尼柯尔,我会非常想念你的,好好的回来见我。”

“但是为什么我非去不可呢?爸爸。”她很不情愿地说,“还有,干吗你不跟我们一块儿去呢?”

他弯下身子,对她说道:“你将成为你妈妈他们部落里的一员。七岁的时候,所有的西罗弗孩子都要通过‘帕罗’。”

尼柯尔开始哭起来:“但是,爸爸,我不想去,我是一个法国人,不是非洲人。我不喜欢又热又有虫子的非洲……”

她父亲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你必须去,尼柯尔。你妈妈和我已经同意了。”

妈妈和父亲确实商量了许多次。尼柯尔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法国,她所知道的有关非洲的事,都是妈妈告诉她的;还有就是曾与家里人一道在象牙海岸进行过两个月访问。

对皮埃尔来说,让自己的爱女去通过“帕罗”,可不是个轻松的决定。他知道,这是西罗弗传统的原始宗教仪式。在与阿拉维结婚时,他答应过祖爷爷,他们的孩子要回去参加至少一轮“帕罗”仪式。

最令皮埃尔无奈的是,妻子阿拉维告诉他,因为他是一个局外人,不能够陪女儿去参加这个理式。他不会理解这些的。他的出现,也会使小姑娘分心,打扰她们。当帕里吻别女儿和妻子,把她们送上飞往阿比让的飞机时,他心里隐隐作痛。

阿拉维心里也惴惴不安,因为这毕竟是她惟一的孩子,才七岁的小姑娘。她尽量地为尼柯尔作好准备。这个孩子有学习语言的天赋,她很快地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西罗弗语句。但很明显,和其它孩子相比,有严重的不足。其他的孩子都是土生土长,他们熟悉这个地方。为了让尼柯尔适应环境,母女俩特意提前一个星期,早早来到了这里。

被称为“帕罗”仪式的基本含义,就是把人的生命看作是连续的几个阶段。每个阶段七年,每升上一个阶段都要明确地打上印记。每一个西罗弗人都要经历三个变化,才能成人。

尽管随着21世纪的各种通讯设备的大量涌入,许多部落的风俗已经消失,但在这里,“帕罗”仪式却完整地传了下来。在22世纪,部落文化又重新出现了复兴的热潮,特别是在“大动乱”以后,许多非洲领袖认识到,过份地依赖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险的。

那天中午,部落的巫师来领尼柯尔时,阿拉维强作出了微笑的样子,她不想让自己的害怕和忧虑传染了女儿。尽管这样,尼柯尔还是觉察了妈妈的情绪,她说:

“你的手又凉又汗,妈妈。”分别时,她用法语故作轻松地对妈妈说,“别担心,我会没事儿的。”

尼柯尔是十二个爬上两轮马车的黑姑娘中惟一一个有着棕色脸庞的女孩子。瞧她那副模样,倒真像是去逛公园或是动物园似的。

一共有四辆马车,两辆载着小姑娘们;另外两辆被布蒙着,不知装着什么东西。鲁图瓦是尼柯尔的表姐,她对小姑娘们解释说,那些四轮车里坐着巫师们和一些用来折磨她们的器具,唬得小姑娘们一下子就不吭声了,足有一个小时,没有一个人说话。

日落之前,他们朝东走了很长的路。他们经过了一个废弃的微波站,进入了一片只有部落巫师们才知道的地区。六位巫师从车上扔下了毡篷,生起了篝火。天渐渐黑了下来,食物和水递给了小姑娘们,大家盘腿围坐在火堆四周,吃罢晚餐。巫师们跳起了敬神的舞蹈。祖爷爷给小姑娘们讲述了四种舞蹈的含义,每一种都模拟一种当地的动物。

音乐在旷野里响起,小手鼓“咚咚”的声音,伴着高吭绵长的吟咏和木琴的声音,显得单调沉闷,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歌声时高时低,时缓时急,寓意深长。时不时地,随着旋律,还响起狩猎象牙号角如风一般的啸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