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了一个人的爱(第3/7页)

不过,巴克对桑顿的爱好像在不断增加。在这些人中,只有他可以在夏天的旅行中,在巴克的背上放上一个旅行包。当桑顿开口发令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巴克。一天(他们用抵押木筏的收益做了物质保证,离开道森,往塔纳诺河的上游进发),这些男人与众狗们正坐在一个悬崖顶上,这是个悬崖峭壁,脚下三百英尺处就是岩基。约翰•桑顿坐在近崖边,巴克坐在他的前头。桑顿这时突发奇想,并将汉斯和皮特的注意吸引到他的奇思怪念上来。“跳,巴克!”他发出命令,手臂向外一划,划向深渊的上方。紧接着,他便与巴克扭作一团,在悬崖边上挣扎,汉斯和皮特赶紧将他们拉回了安全地带。

“真不可思议。”皮特说,这时惊险一幕已过,大家能开口说话了。

桑顿摇了摇他的头。“是的,漂亮极了,但也可怕极了。你们可知道,有时这一点让我很害怕。”

“他在你身边时,我就别梦想碰你一下。”皮特下结论般地说,他的头朝巴克方向点了一下。

“对,就是这样的!”汉斯也附和道,“我也别想。”

在这一年临近结束的时候,在瑟克尔城,皮特的担心得到了验证。“黑脸”伯顿是个脾气暴躁、心怀叵测的人,他在酒吧里向一个新手寻事吵架。桑顿见了和气地劝架。巴克按它的老习惯,伏躺在一个角落里,头枕在爪上,眼睛留神着它男主人的每一个行动。伯顿趁人不备时,突然从肩头一拳打出去。桑顿被打得一个转向,好不容易抓住柜台的扶手,才没有倒在地上。

这时,只听一声吼叫,旁观的人耳中听到既不是狗叫,也不是犬吠,那叫声称做咆哮最合适不过,只见巴克离开地面,向上纵身一跳,扑向伯顿的咽喉。伯顿本能地伸出手臂挡住,才保持了命,但是他摔倒在地上,巴克骑在他的身上。巴克松开咬住他手臂的牙齿,再一次去咬他的咽喉。这回,伯顿没有完全挡得了,于是,他的咽喉被撕咬开来。这时,大伙扑向巴克,将它赶开;但是,当外科医生检查流血情况时,它还在那里徘徊着,狂怒地嗥叫着,试图冲进去,被一排棍棒赶了回来。于是,当场召开了“矿工会议”,判定狗容易发狂,于是巴克被驱逐出了门。但是它却因此出了名,从那天起,它的名字传遍了阿拉斯加的每一个营地。

后来,在那年的秋天,它又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救了约翰•桑顿的生命。三个伙伴在四十英里溪上航行的时候,他们在一段险恶湍流里放下了一只窄长的撑杆小船。汉斯和皮特沿着河岸,挨着一棵一棵的树用一根马尼拉揽绳,给船制动,桑顿留在小船上,用撑杆撑着小船向下航行,并对着岸上喊着指令。巴克在岸上与小船并肩而行,它心里在发愁,在担忧,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它的男主人。

在一个特别险恶的地方,一块露出水外的暗礁突出在河中央。汉斯放出绳子,桑顿撑着小船往溪流中央过去,要躲过那块暗礁。汉斯手里拿着绳子头,沿着河岸向前跑去,要制住小船。小船确实躲过了暗礁,并且它如急流般地飞流直下,汉斯想用绳控制住它,但动作太猛了些。小船摇摇晃晃朝岸边翻倒,船底翻了天,桑顿被摔离了小船,被水流带向湍流中最危险的地方,那地方的水流既湍急又凶猛,任何落水者都不可能从中活着游回来。

巴克立刻跳入湍流中;并在三百码远的尽头,在一股翻滚的旋涡中,它追赶上了桑顿。当巴克感到他抓住了它尾部的时候,便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岸边奋力游去。但是游向岸边的速度非常缓慢;顺流急下的速度却快得惊人。下面传来排山倒海的水的轰鸣声,那里的水将更加凶野,岩石如巨梳的梳齿,水流在上面撞得水花飞溅,他们正处在水流最后一段急速俯冲直下的开端,其吞噬力大得吓人,桑顿知道游到岸边是不可能的事。他猛地从一块岩石上擦过,第二块岩石撞得他浑身疼痛,接着一股粉碎性的冲力将他朝第三块岩石撞去。他放开巴克,用双手抓紧岩石滑溜溜的顶部,并且在湍流翻滚、急水轰鸣中大声地喊:“走开,巴克!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