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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继成假装听不懂话外之音:“王处长,别动怒。”

“我也不想啊!保密局虎视眈眈,催我把关于陈宪民的情报交出去,那我不就白成全别人了?夏处长,你别怪我针对你的手下,我火气是有点大,实在是被他们逼得冒火!”

副局长思忖片刻,他想起了夏继成刚刚的一番说辞:“下午的联谊会,局长专门提到要响应吴市长号召,提高警员素质。我们局正需要几个高学历的代表,顾耀东这个东吴大学的文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看了看夏继成:“这样吧,先记过,并罚三个月薪水,留在警局再观察一段时间。”

王科达择重避轻:“副局长发了话我当然没有异议,下面的人我也可以安抚,但是保密局那边怎么办?他们三天两头催,我又不能直接挡回去,实在扛不住了啊!”

副局长怒道:“他们有什么资格坐享其成?你不用理会,我去交涉。”

王科达这才作罢:“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说到底都是为了警局。”

夏继成笑吟吟:“王处长,这件事您多担待。我那儿刚好来了两盒碧螺春新茶,一会儿给您送一盒过去,喝口好茶消消气。”

天色已晚。

一辆黄包车停在路边,夏继成下车付了钱,独自朝另一条街走去。他习惯在离鸿丰米店一条街以外的地方下车,然后走着去见老董。

米店已经关门了。老董匆匆披上外套来开门。二人什么也没说,径直去了密室。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夏继成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的。王科达在齐升平面前演那出苦肉计,显然是为了保护所谓的“情报来源”。这指的是什么?他和老董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情报小组出了叛徒。如果真如此,王科达处心积虑隐藏这名叛徒的目的,才是最可怕的。

“杭州交通站被查到的那本联络手册上面没有陈宪民,只有他手底下的五名组员。王科达应该是拿到了这五个人的名单,而且很大可能抓到了其中某一个。”老董推测。

夏继成同意这个看法:“给他们做的新证件,还在青禾手上。现在这五个人情况不明,最好等我弄清楚了再联络。对了,陈宪民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启用了新身份,现在叫刘泽沛,是一名木匠。”

“这个也只能应付一时,他现在是王科达的抓捕重点,必须尽快离开上海。”

“上级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出城的路口应该都挂上通缉令了。有办法出去吗?”

夏继成思忖片刻:“前两天副局长收了一批走私货,可以利用出货的机会,把人送出去,然后从码头离开。”

“好,我来安排船。不过现在用船紧张,最快也得两天后才能从十六铺码头出发。”

“那就定在两天后。我再想办法弄一张免搜查的通行证。”

沈青禾站在一间木工坊门口,一边敲门,一边装作随意地查看周围情况。

一个中年男人在屋里问道:“谁?”

“先生,我订了一箱木轮,来提货。”

这是约定的暗号。很快,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在瑞贤酒楼那个手里拿五月刊《新世界》杂志的男人,也是情报小组的组长——陈宪民。

空气里弥漫着木屑的味道。屋子中间是一张很大的操作台,上面放着手工锯、刨、锉刀等工具,墙边堆满了大小木板,地上到处是刨花木屑。这一看便是间再普通不过的木工坊,而此时的陈宪民一身木匠打扮,手里拿着槽锯,头发上落满木屑粉尘,俨然就是木匠“刘泽沛”。

“陈组长,上级让我来通知您,两天后我们会安排您从十六铺码头撤离。”

陈宪民有些担心:“我的其他组员呢?”

“现在情况不明,我暂时不能和他们接触。如果最后查清楚小组成员没有问题,警委会把新证件交给他们,启用新身份后会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