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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升平:“给二位介绍一下吧。这位是钟百鸣,钟副局长。”

夏继成瞄了钟百鸣一眼,接着喝茶。

齐升平:“这位和你可是有渊源的啊!你当初调来警局刑二处,就是接他的班。”

钟百鸣很是意外,他见过夏继成的照片,一时竟没认出眼前这个军官就是本人。他和警察时期的神态、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夏处长,久仰大名。”钟百鸣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以为初次见面总是要握个手,但夏继成丝毫没有起身握手的意思。他只能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夏继成一脸客套地笑着:“我已经不是警局的人了,还是按规矩称呼吧。别介意啊钟副局长,怕乱套。”

“怎么会呢。久仰大名了,夏监察官。”钟百鸣脸上一直挂着和平常一样的笑容,但心里极不是滋味。

齐升平招呼他坐下了。钟百鸣看着夏继成给齐升平的杯子里倒茶,但并没有人要给他加一只杯子的意思,只觉得更别扭了。两人甚至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自顾自地聊着警局往事。那些都是钟百鸣来警局之前的事,他一无所知,于是也插不进嘴。两人越是热络,便显得杵在旁边的钟百鸣越发难堪。

齐升平:“真没想到你这一趟去南京,再回来就已经是少将了。这可是和段局长平级了啊。”

“晚辈始终是晚辈,在您面前就不提这些了。”夏继成一脸谦卑,给足了齐升平面子。

齐升平很满意地笑了,似乎这才想起钟百鸣的存在:“在南京,应该经常能见到田副署长吧?我们钟副局长当初就是他钦点调来警局的。他可是田副署长的得意弟子。”

钟百鸣隐隐有些自豪:“承蒙田副署长信任,只希望在警局有所作为,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夏继成一脸淡漠,“哦……我跟田副署长来往不多,跟唐总署长倒是经常一起吃饭打牌。”敷衍了两句,他便转回脸看向了齐升平,“说起当初的王科达通共案,总署长还记忆犹新,夸您办案严谨不苟,堪为典范。”

钟百鸣脸色更难堪了。他总算明白齐升平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这一趟,什么贵客,什么新老刑二处处长见面,不过是想炫耀他的人脉关系罢了。

正想借故起身告辞的时候,齐升平笑着拍了拍夏继成的左肩膀:“那件事,我知道你在南京也没少出力。”只见夏继成身子微微一斜,脸上有些抽搐,似乎被人拍到了痛处。钟百鸣的神经猛然一跳。夏继成换了个坐姿,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掩饰肩上的疼痛。

钟百鸣:“夏监察官……您不舒服吗?”

夏继成装傻:“什么?”

“我看您好像肩膀有点……”

“哦。关节痛。上海这天气,一到秋冬交替就湿冷得受不了……钟副局长很细心啊。”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中医,让他给您做做针灸,立竿见影。”

夏继成笑着:“好意心领了。我没有这个空闲时间。”

钟百鸣盯着他,半开玩笑道:“您这可有讳疾忌医的嫌疑啊。”

齐升平挥挥手示意钟百鸣不用再劝了:“你是不了解我这位老弟。他随性惯了,谁劝也没用,等到哪天他自己痛得受不了,自然就知道去找大夫了。”

夏继成哈哈笑着,钟百鸣脸上也堆着笑,眼睛却像鹰一样盯着夏继成,渴望从他的笑容里看出点什么破绽。

齐升平:“言归正传。夏监察官这次来上海,是奉国防部监察局之命,参加市政府行政大会督办禁舞案。白天都在市政府,只有晚上得闲,想约警局的各位聚一聚。”

夏继成:“我在金门饭店订了包间,钟副局长晚上也赏脸来吃饭吧?”

钟百鸣:“钟某的荣幸,一定来为您接风洗尘。”

夏继成回警局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刑二处。二处警员推推挤挤地站在走廊尽头,朝齐副局长办公室张望着。每个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整理警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