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5页)

两队相邻,故而没花几分钟兄妹俩便到了大洼队。

此时,早已闻讯而来的向阳队队员们,比肩而站,将队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到透过人群传出来的啜泣声,林四精神一震,单手护住妹妹的后脑勺侧身向人群里挤。

抄着手本想呵斥“挤什么挤”的队员,扭头一看是鹿崽,不满秒切换成笑脸,主动让路的同时并扯拉着同伴的胳膊向后退。

“后边去点,给鹿崽挪位置。”

就这样,鹿崽占据了前排中心位置,全场最佳视野点。

她挂着奶乖奶乖的笑容,摇着小手和大家打完招呼,视线投向了前方。

大到需要几个成人合抱的歪脖子柳树下,大洼队的男性青壮劳力,手提着包袱分站成左长右短的两条队伍,队伍前端立着面视他们的公安们,而衣冠济济的民兵则手握警示棍,来回踱步巡视着队伍。

陈鹏飞对着花名册逐一念人名,每念到一个人名,他都会非常有耐心的等上两分钟,直至右边队伍里被念到的人顶不住压力,面色灰白地拎着包袱,一步三挪的移到左边的队伍里,他才会面无表情的执笔在人名后打勾,继续念下一个人名。

所有人名念完,他合上册子,“都对上号了,走吧。”

此话一出,不止大洼队的男人们吓得瑟瑟发抖的向后挤,女人们更是呜呜咽咽的啼泣。

她们想拉回自家男人,又畏惧公安与民兵的身份不敢拉,急的原地团团打转,跺着脚哭天抹泪道:“不能走啊!他们走了到时候谁来收麦子啊?”

陈鹏飞挑眉嘲讽的一笑,回问:“你们队里的麦子因你们灌溉不力旱死一半,没旱死的那一半,也□□旱引来的蝗虫啃食的一干二净,这样你们还哪来的麦子可收?”

女人们被问的哭声一滞,慌乱的揪着衣角不知该怎么回辩。

“蝗虫把麦子啃完又不是我们的错!禹书记凭啥罚我们去修山岭隧道!”男人群中传出来道不服气的吼,吼声在陈鹏飞将锐利的视线投过去后,气势锐减,结结巴巴的诡辩,“蝗、蝗虫是天灾,你你你们不能把天灾的锅甩在我们头上!”

民兵队长抢在陈鹏飞前面,冷着脸大声呵斥:“谁说让你们修隧道是在罚你们?明明是禹书记心怀大众,担心你们今年麦子颗粒无收挨饥,才安排你们进工程队的,不然伙食与待遇都是一等一好的工程队,能轮得到你们进?别不识好歹,都给我麻溜的出发!”

他这话一出,男人们退的更厉害了,和鹌鹑似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满脸刻着抗拒。

看着懒汉们怕成这般,向阳队的人只觉心中倍爽,比三伏天里痛饮一碗沁凉的绿豆汤还要心飞扬。

三爷爷捋着山羊胡,努力压下向上翘的嘴角,一脸向往的说:“古往今来,修路造桥都是一件大功德的事,都是极其有本事的人才能做的,现在咱们这些啥都不懂的庄稼汉,好不容易有机会参与在内,你们咋还不愿意呢?”

看老队长都说话了,其他队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快意,憋着笑装出满脸羡慕的接话。

“真羡慕你们,竟然能碰上这种打着灯笼也碰不到的好事。”

“对啊,这么好的事你们还磨蹭啥?快点去啊!免得去晚了赶不上工程队的晚饭,听说工程队的伙食可好了,主食管饱不说每天还有肉吃,你们有口福了。”

“是啊,你看禹书记对你们多好?你们千万得好好干,用行动报答禹书记。”

“……”吧啦吧啦。

鹿崽听的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迷茫与不解。

诶?

哥哥不是说凿洞可苦可累了吗?那为什么大家都还很羡慕?

想不明白。

不能幸免,同样要去修隧道的徐建党,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目朝他们嘶吼:“少的落井下石!好你吗的好!好你们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