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页)

他本来在抬手摁着耳麦听那头的报告,看见她时立刻摘掉了耳麦,绷直的声线竟然带着些拘谨:“……你要出院了?”

云及月越过他,从走廊的窗户往楼下看。外面一片安静,几乎没有行人。

“要摆拍可以在一楼外面站着,不必站在这里。我不想记者的长镜头对准我的病房。”

江祁景的手指动了动,有一刻竟然像是哑了。

他并不是无言以对,只是在反驳之前,突然发现云及月的猜测并非是捕风捉影。

这种事他做过不止一次两次。有时候是对长辈,有时候是对外。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解释道:“这次没有。”

江祁景强迫自己将剩余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他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

况且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确凿存在的,多余的解释只会让云及月心烦。

他不希望自己再度给云及月留下不算好的印象。

江祁景抬起眼睛,认真而小心地看着她的侧脸:“你看到我写的……”

“看到了。”

江祁景的呼吸瞬间屏住,手指紧张地收拢。

云及月:“其实我的名誉并没有收到什么损失,非要说赔偿的话,你以前给我那些礼物的市值已经足够了。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请直接联系我哥,他会有专业律师来帮忙处理。”

她的态度很坦然。

坦然地接受了他曾经送的礼物,坦然地把那些礼物用冷冰冰的价格和自己受到的委屈拿来衡量,最后坦然地认可了他亲自写的澄清公告。

客观理性得过分,不掺杂任何一丝私人情感。

江祁景扯了扯唇角,像是灌了铅,连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都做不出来。

“我没有追求你或者复婚的意思。”

天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有多难。

但他只能这样将自己的姿态放低,避免再露出多余的刺,将云及月推得更远,“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能补偿你。”

云及月这才多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江祁景很奇怪。

从她醒来跟他随便说了两句话开始,他就变得格外奇怪。

现在就更不可思议了。

向来自我意识过盛的人竟然有这么替她着想的一天,哪怕所作所为还是差强人意,也足够令人意外。

云及月勾起唇,对他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

江祁景颓灰的狭眸一点一点有了光泽。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就将刚燃起的火苗浇得冷透:“江祁景,非要补偿我,就请离我远一点。你这样整夜整夜地守在我门口,我只会觉得你像个跟踪狂。再见,我走了。”

“司机在楼下——”

“不用麻烦你的人,我自己会打车。”

江祁景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云及月侧身离开。

男人右手还拿着摘掉的耳麦,紧紧攥着,手上青筋凸起。

他在生气。

在跟自己生气。

但面对现在的这一切,除了生气什么也做不了。

他真的快要因为无力和茫然而疯掉了。

他现在就是一根被压抑到极点的弹簧。

也不知道触底反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

云及月回左河香颂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折腾了两个小时妆容,看见脸蛋上毫无瑕疵才满意地收手。

她本来准备联系秦何翘出来玩,但想到秦何翘正在躲人,陪她回京城已经很不容易,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正是在她无聊的空隙里,席暖央发来了见面的邀请。

时间就在中午十二点,地点订在某个不太知名的餐厅。

当司机把她送到餐厅门口的时候,云及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餐厅斜对面竟然就是明都?

席暖央可真是不死心。

包厢里,餐前甜点已经上齐。

不同于以前的高贵淡雅,席暖央这次的妆非常浓,像是为了遮住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