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9/10页)

季言初还是笑,起身撩开她额前的白发,在老太太额头上亲了一口:“不是馨馨,是言言。”

听到这个名字,老太太终于有了些精神,双眼睁开,摸摸他的脸,左右端详,像是又心疼又紧张:“馨馨又打你了?”

季言初神色微敛,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没有。”

他随口答,随即握住她的手,把她从窗前推到客厅。

顾挽像长在他后面,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等季言初发现这个‘小尾巴’,才想起来跟她介绍:“这是我姥姥。”

顿了秒,他问顾挽:“你们南方人是叫外婆吧?”

顾挽点点头,乖乖跟着叫了一声:“姥姥好!”

老太太神色有些茫然,什么动作都是温吞缓慢的,看到顾挽,犹疑地回头问季言初:“哪家的小孩儿?”

“她是我同学的妹妹,叫顾挽。”

季言初一边回答,一边让顾挽坐会儿,给老太太和她都剥了个橘子,交代顾挽:“你陪我姥姥说会话,今天太阳不错,我去把她褥子晒晒。”

顾挽乖乖的点头,将老太太的轮椅朝自己这边拉过来一些,甜甜的又叫了一声:“姥姥,我陪您说话解闷好不好?”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突然问:“你会翻花绳吗?”

顾挽:“?”

“不会啊?”见她一脸迷惑,老太太轻飘飘睨着她,有点看不上的意思,嘀咕:“那我不愿意陪你玩,良娣也不会翻花绳,所以我也不愿意跟她玩儿。”

“……”

没想过自己会被嫌弃,顾挽有些尴尬地看向季言初。

季言初正抱着一大团被子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笑得不行,跟老太太说:“她不会您就教教她呗,她可想学了,也很聪明,不像良娣奶奶,您怎么教都不会。”

老太太目光又回到顾挽身上,将信将疑道:“你想学啊?”

“嗯。”顾挽很捧场,忙不迭点头:“特别想学。”

听到她这么‘有诚意’的回答,老太太满意地点头,掏宝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红色的绳子,两头合并打了个结,缓慢地用手指来回挑了挑,挑出一个横竖很有规律的网状花型。

展示给她看:“就像这样,你会不会?”

她刚刚的动作很慢,而且这个花型是最基础的,并不难。

顾挽点头:“会。”

看他们一来一往,终于搭上了腔,季言初便安心地去顶楼晒被子。

这种小游戏,对顾挽来说实在是太简单,即便没见过,看一遍也就会了。翻了几个来回,她越来越游刃有余,老太太和她玩上了瘾,被哄得很开心。

他们一边玩,老太太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小孩儿,你是哪家的?”

顾挽愣了下,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答:“我叫顾挽,我哥哥和季言初是同学。”

“哦。”

老太太似懂非懂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季言初是谁?”

“……”

顾挽似乎明白了什么,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太太行为举止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记性不好,偶尔说话也有点没头没尾。

“姥姥,您不认识季言初吗?”顾挽试探性的问。

老太太抬头,微眯着眼似乎在认真思索,最后还是无奈的摇头;“不认识。”

“那言言,您认识言言吗?”

顾挽按照她刚才的叫法,换了个方式,果然老太太眼睛一亮:“他是我外孙。”

原来要说昵称她才记得。

顾挽想起刚进来的时候,她和季言初的那段对话,忽地沉默了一秒,继续问:“姥姥,那馨馨是谁?”

“馨馨,馨馨是我女儿。”

这么问,老太太的回答就很顺畅了。

顾挽忐忑地抿了下唇,又默然须臾,最后鼓起勇气,再次问她:“馨馨……经常打言言吗?”

老太太忽然抬起眼,定定看着她,眼里的神情似痛苦似挣扎,然后伤心的点头,语无伦次的说:“她病了,不开心就打言言,言言很乖,不哭,被她从楼上推下来也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