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十六个皇后(第2/6页)

许是自知失言,不论他如何追问,她都咬死不再多说一句。

既然她明知‘三皇子’和太子都死了,却依旧说出这种话,便代表晋武帝在外还有其他子嗣。

他褪下了太子的脸,将自己的容貌露了出来,万贵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死在水牢里的人不是他。

不必多说,这个聪明的女人,便已经猜到了大致的经过。

他告诉万贵妃,倘若她不说出实情,他就将太子的尸体挖出来,当着她的面剁成肉馅,喂给野狗分食。

万贵妃还是妥协了,她知道他没有在威胁她,他说这话时很认真。

她为保全太子的尸体,只得将火海救出皇子的事情如实道来,但她并不清楚那皇子最后被送去了哪里,想要找到那皇子,还是要他自己来。

在他离开的当夜,万贵妃便吞金自尽了。

他没有逼她什么,只是跟她说,不论江山归谁,他都会将赢妤困在身边,永生永世,至死方休。

他保全了万贵妃的体面,对外宣告她是为先帝殉情,又追封她为孝安太后,让她有资格葬在先帝身旁。

至于那皇子,他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

在他与之滴血认亲,反复确定过司徒霍的血只和他融合,与旁人不会融合后,他便准备处置了司徒霍。

谁料赢妤在这时候怀了身孕,紧接着又服毒自尽,弄得他措手不及。

他恨她绝情,宁死不愿留下他的骨肉,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模样,突然改变了处置掉司徒霍的想法。

既然她想逃,他就让她逃。

他要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一抹光,当她沿着光要爬出深渊时,再亲手熄灭她眼前的光,狠狠将她打回阿鼻地狱。

太上皇语气未有起伏,说起过往也丝毫没有显露出半分愧疚之色,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殿内死寂如坟,他却神情自若的抬起两指,将架在颈间的刀刃弹开:“你父亲杀不了寡人,你也一样。”

雁翎刀倏地从指缝中滑落,司徒声无力垂下的手臂抖如糠筛,他紧紧咬合的牙关,致使颈间凸起道道蜿蜒的青筋。

他泛着猩红的眼眸,死盯着瘫倒在地上的宝乐公主,仿佛想从她的眉眼之间,寻找出一丝不知情的迷惘或否定的决绝。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在哭,哭的悲痛欲绝。

原来她早已经知道这件事。

他竟没有一刻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存在,到底为什么,要让他面对这样不堪的人世间。

他可以是臣子眼中无恶不作的奸佞之臣,也可以是百姓口中丧尽天良的阉狗宦官,只要他能问心无愧,清清白白的站在林瑟瑟面前。

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肮脏污秽。

他离那道穿透荆棘,照进他心底的光,只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牙齿止不住打颤,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雁翎刀,一步步朝着宝乐公主走去。

刀刃拖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嗡鸣声,他嘴角似是在笑,却又比哭还要难看。

司徒声蹲在她身前,低声喃喃道:“娘,我累了。”

她捂着布满泪痕的脸颊,自顾自的沉浸在悲伤之中。

太上皇听到这话,以为司徒声要动手杀了宝乐公主,他疾步朝着司徒声走去,朝着殿外怒吼一声:“来人——”

司徒声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娘,你好好活着,替我和爹活着。”

话音落下,他举起手中的雁翎刀,带起殿中一阵凌厉凛冽的寒风,精准的朝着自己的心脏贯穿而去。

就在刀刃劈下的瞬间,有一双手臂圈住了他的腰间,感受到那滚烫的体温,他身体僵硬如石,握住刀柄的指尖轻颤,下意识的顿住了动作。

“我收了哥哥的兰草,便是哥哥的人。”

林瑟瑟紧贴着他的脊背,嗓音中带着一抹坚定:“若哥哥想离开,便也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