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见她看向自己,林芽这才眉眼弯弯,眼尾泪痣不知道因为高兴还是高烧显得微红,“这么冷的天,姐姐怎么来了?”

他嗓子哑了,说的全是气音。

“来看看你,听绿雪说你都快烧成手炉了。”贺眠扯了个绣墩坐下,垂眸问他,“怎么昨天刚起烧的时候没去找我……爹?”

林芽眼睫颤动,没回这话,只是伸手把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从被窝里拿出来,脸上笑意更浓,气音听着比刚才轻快很多,“我说被子里怎么突然长出一个手炉来,原来是姐姐的。”

他像是对自己的到来很欢喜,强撑着精神跟她说话。

也是个没人疼的。

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孤独无亲。他突然来到贺府也是小心谨慎,怕贺父为难病成这样都不敢去麻烦他。

这么一想,贺眠觉得两人真是同病相怜,等再看向林芽的时候,神色里的关心比刚才真诚了很多。

林芽将手炉轻轻贴在脸上,动作稚气的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老成的让人心疼,“姐姐别担心,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隔三差五总要病上一病,习惯了。”

如果他脸色没烧的通红,嗓音哑的说不出话来,贺眠还真就信了。

“姐姐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林芽依旧冷,他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只有溢满笑意的眼睛露在外面,显得乖巧的有些过分。

贺眠手指微动,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把大氅脱掉给他披上才对,可他屋里又没有炭盆冷的好像四面透风。

她已经把手炉送出去,这会儿再把衣服脱了,估计明天病着躺在床上说不出话的人就该是她了。

贺眠狗的不行,扭头别开脸不看林芽的眼睛,直接跟绿雪说,“去主君院里把贡眉叫来。”

贺父一般出门带的都是寿眉,会把得力能干的贡眉留在府里。

“姐姐没事的,我就是发烧而已,不要麻烦贡眉哥哥了。”林芽挣扎着要拦绿雪,对方却已经跑出去了。

贡眉来的很快,带着几个小侍端着四五个炭盆,手里亲自抱着床新套的棉花被子,光看那蓬松感就知道肯定很暖和。

“怪奴粗心,竟不知道小少爷在自家府里过的是这种生活。”贡眉看着病殃殃的林芽眼睛都红了,他麻利的让人把炭盆放好,又挂上厚布帘子,将手里棉被铺盖在林芽身上将他裹紧。

他脸色沉着,嘴上没说心里却把徐氏给骂了一遍。还在主君眼皮子底下他就敢苛待林芽少爷,那再过些日子是不是就敢克扣贺眠的东西了?

这事回头一定要跟主君好好说说,他腰杆子要是再硬不起来,府里的这两个孩子可就委屈了。

等林芽盖的暖暖乎乎了,贺眠才觉得刚才压在肩膀上的那股子愧疚一扫而空,整个人轻松起来,又重新看向他。

林芽才十三岁,脸蛋已经长开,皮肤白皙五官漂亮,眼尾细长睫羽浓密,垂眸不语的时候,瞧着有些病娇娇的疏离抑郁。

可等他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又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跟毫不隐瞒的依赖,被他这么看着,任谁都扛不住。

贺眠活着的时候就是独生女,从没体验过有弟弟妹妹拉着自己撒娇的感觉。这会儿看着明明就比原主小一岁林芽,目光就跟长辈看晚辈似的。

像是对于他的乖巧,颇为欣慰。

翠螺领了大夫进来,看到屋里大变样稀罕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蹭到贺眠腿边的炭盆旁蹲着烤手。

她嘟嘟囔囔的跟贺眠说,“账房那狗杂粹拉着我问东问西,划银子划的磨磨蹭蹭的。这救命的事情感情她一点都不着急!当时可气死我了,要不是急着找大夫,我都想揍她一顿出出气。”

贺眠像是没放到心上,倒是林芽担忧的看向她,轻声问,“我是不是给姐姐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