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埃及的劫难日(第8/12页)

周日又是烈日炎炎的一天,气温高到华氏八十五度,不像是四月的最后一周,反倒更像夏天了。有的商店关门了,一些还开着。他穿过老城弯曲的小路时想,为什么开罗有那么多美丽的地方可以住,这些人却住在这儿。这儿的居民和这儿的房子一样,看得出曾经也富裕过。

兰德走近依本·夏伯拉房子时,看见楼上的格子窗户是开着的,暗示着占卜师可能在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坐在他家门口对面,可能是兰德第一次来时睡在台阶上的那个人。

那个高个子穿着黑衣的男人,就和之前一样来应门,然后站在一旁让他进屋。“我知道你会回来,兰德先生。我们第一次谈话并不完全令人满意呀。”

兰德还是坐在上次的位置,也同样接过一杯茶。“明天是劫难日之一,”他说,“我想我得在那之前拜访你。我在找一个叫礼诺的人,或许他在明天之前会有重要行动。”

“礼诺,奇怪的名字。”

“是做违法交易的商人。”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一个撒哈拉城的舞女告诉我的,她周五晚遇害了。你应该在报纸上看到了。”

依本·夏伯拉移开视线,说:“一个叫艾米拉的女人。”

“是的。”

“你和她什么关系?是马克思·瑞特纳让你来找我的。”

“她给我介绍马克思。我在找礼诺,比任何时候都着急。”

占卜师闭上眼睛像是在冥想,他把双手放在一起,和上次一样。终于,隔壁的电话响了,他的头微微抬了一下。“不好意思。”他说着到隔壁去接电话。

兰德独自坐着,看到一旁的书架,走过去查看书籍种类。有很多英国的书籍还有一些外语书,主要是关于占卜和巫术。他随手翻了一两本,在书柜旁边走动。他能听见占卜师在隔壁低声地说话,但说的什么却完全听不出来。

书架的底层有十几本20世纪30年代的英国侦探小说。许多都已经破旧不堪,封套也被撕掉了——如果有封套的话。一些书名,兰德知道,但不是全部的。有阿加莎·克里斯蒂的《A.B.C.谋杀案》,尼古拉斯·布莱克的《野兽必死》,多罗西·利·塞耶斯的《杀人广告》,菲利普·麦唐诺的《礼诺谋杀案》。

一见这个书名,兰德屏住了呼吸,翻看其中的内容。礼诺是一个公司的名字。兰德从来没读过这本书,对其中的情节也不了解。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书名。

他听见后边有动静,发现依本·夏伯拉手里拿着毛瑟枪。“是的,兰德先生,”他平静地说,“你找到他了,我就是礼诺。”

兰德尽量保持呼吸平稳,掂量着冲过去抢枪的机会。此时时机不对。“你为什么要杀艾米拉?”他问,“或者说雇凶杀她?”

高个子占卜师辩解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和艾米拉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爱过她。”

“什么?”

“艾米拉过去两年是我的女朋友。”

兰德摇头,无法理出头绪,“你是那个她工作后约会的人?”

“是的,她经常和我在这儿。别那么不相信,兰德先生。艾米拉只比我小十岁,就算是占卜师也有恋爱的权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