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决(第4/6页)

四爷点头。

如果说罗蓑肉和杨公圆是让厨师花功夫的菜,那么水煮毛豆跟油炸花生米,就是让喝酒的人花时间的菜。

一粒粒夹着花生米下酒的时候,自己也能喝半日,颇为消磨时间。

四爷慢慢啜着酒,就随意跟她聊起了家常,从兔子聊到弘历和弘昼。

宋嘉书提起这两个孩子来,脸上也忍不住笑容。

她从前并不喜欢孩子。

大约是因为,所有她要长期接触的孩子,都有父母,而她是寄人亲生父母篱下的那个。她不敢做的差劲怕被人嫌弃,但又不敢做的太好超过这个孩子。

小孩子们都有护食的天性,不喜欢跟自己抢夺父母关注,抢夺家里资源的外来者,这不能怪孩子。

可惜宋嘉书就是那个外来者。

与其说是她不喜欢小孩子,不如说她有些怕小孩子。大人还会虚伪柔和的笑笑,而孩子那种单纯而尖锐的厌恶和恶意,让她害怕。

可直到她突然到了这里做了长辈,她看着弘历跟当年的她一样,去揣摩别人的心意努力的活着,被哥哥欺负知道要忍着要避着,就越来越爱惜这个孩子,像是爱惜从前的自己。

她想要他知道并笃信,这世上总有个角落等着你,你不必揣测任何人的喜好,你不用做的最好,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有人爱你。

而弘昼这种大大咧咧快活醇厚的孩子,她也很喜欢,他像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小豹子,看了就让人心里开阔。那才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的样子。

大约也是喝了酒的缘故,宋嘉书说起弘历和弘昼,脸上遮不住的笑意和爱意,涓涓渗透出来。

四爷不免有些怔愣。

他忽然想起德妃:额娘对别人说起他,对皇阿玛说起他,会有这样的笑容吗?

屋外。

苏培盛苦着脸:四爷和钮祜禄格格这明显说到兴头上,他这会子上前插话真是破坏氛围。

但他不上前也不行啊:“爷,这坛子石冻春已经喝尽了。”

宋嘉书有些讶然,这一小坛是一斤的量,两人对半喝,竟然这么快都干掉了半斤的高度酒?

四爷略一蹙眉,然后道:“既如此,就歇了吧。”四爷解了解领上的扣子:“先叫人抬水来。”

“是。”

宋嘉书:???

歇了?抬水过来?

她忽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

东大院。

年氏正亲手在剪烛花。她虽然穿着寝衣,但头发还是分毫不乱,桌上也备好了四爷一贯爱喝的茶。

与以往的每一天的都一样。

寿嬷嬷走进来:“主子睡吧。”顿了顿才声音很轻道:“爷在凝心院吩咐备水,只怕要歇下了。”

年氏搁下手里的小银剪刀。

她怀着身孕的时候,四爷就去钮祜禄氏处喝了几回酒。只是并没有让人备水,可见只是纯喝酒。

今日……

寿嬷嬷刚要挪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年氏一声叹息:“爷待我,已经很好了。”

近乎两年的专房之宠,她也能感觉到四爷心里她是最重的。

她该知足。年氏这样劝自己,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寿嬷嬷挪回来:“主子,您喝着药调理呢,切忌心绪不佳。”

小格格没了,主子最要紧的,是再有个孩子才好。只是主子把爷看的太重,一举一动都放在心坎上捧着,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要反复琢磨回味,自然是心思缠绵深重,不能开怀。

寿嬷嬷要劝,可也知道,四爷之所以把自家主子看的最重,也是为了主子这一腔深情,爷也看得明白。

寿嬷嬷纠结坏了:主子这样情深,凡事看不破,不利于保养自身;但要不情深,四爷也不会这样看重,真是两难。

寿嬷嬷也知劝不了,也不能劝,于是继续用自己的老办法:说点别的让主子散散心思。

“西大院那边最近定然是缺了银钱,那位叫丫鬟出去走了三四回当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