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3页)

“哥哥。”

我顿时忘了自己要抱怨的话,呆呆的向他走了两步,再次义无反顾的伸出手。

“……演得很好,你不去考个电影学校是屈才。”我咬着牙冷冷的看他,平常我不反抗是因为觉得不必闹得太难看,有时候顺着他们的意见会少些矛盾。但要真打起来,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多少能让他吃点亏,“演多了不觉得厌倦吗?现在不必演了,我也不需要你这个‘好弟弟’。再说一遍,松开。你不走我走,或者你更想让我打电话报警?”

安德烈的脸紧紧贴着我的脊背,我们僵持了几秒,他慢慢的、不甘心似的放开手让我离开。

我最终没有做成合格的哥哥。

因为我很自私,自私到宁可孤独也不想受伤。

我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带上门后脱力的靠在墙上。我的大脑浑浑噩噩,满嘴血味,心跳快得让我自己都害怕,两条腿酸软无力甚至难以迈步。但这些都不足一提,最让我慌张的是胸口那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仿佛被人当胸贯穿,那里有一个疯狂叫嚣灌入痛苦的缺口。

我变成了一个漏气的气球,在绝望里流泪挣扎,感受着生命离从自己身体里流失。明明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为什么还会再犯?明明我已经好转了啊……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好像被人丢进了湖水里,意识模糊,喘不过气,满眼是无尽的漆黑,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含糊的吐出几个字节,以为自己已经尖声呼救,可真正发出的却细如蚊蚋。

我是不是要死在这了?门口是指纹锁,安德烈可能已经走了,没有人会发现我。我会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死在冰冷的地板上,尸体干瘪死相丑陋。这种想法勾起记忆深处的恐惧,那年我独自睡在病床上觉得被世界抛弃的恐惧。

我知道光能给我安全感,可我甚至提不起力气去按开灯就扑通跪倒在地上,只能颤抖着手在床边摸索。

烟放在哪儿?我需要烟,需要酒,需要镇定剂,需要安眠药,这些能让我最快麻痹自己的东西,什么都可以,能填补那里呼呼漏风的空洞就行——

不知是什么被我扫到地上,我仓皇的把它握在手里,贴上自己的脸颊。

四四方方的物件温润坚硬,仿佛带着体温。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宋澄送我的印章,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噼里啪啦落下来。

“宋澄,宋澄、宋澄宋澄……”我拼命喊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温暖的人召唤我的身边,“救救我吧,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这一方小小的印章真的给我带来了一丝安全感,我缓了缓挣扎着站起来按开灯,找到放在床头的手机打开通讯录,颤抖着按下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播出就被接起,我狠狠掐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冷静下来,忍着哽咽对着手机说:

“我是许俊彦。我现在可能状态不太好……请问您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