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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豪恩医生在催眠方面有经验吗?”索尔问。

“应该有吧。”金特里拉长腔调说,“1939年他去英国就是为了建议英国佬使用催眠术。那里的一些专家认为空袭对市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伤,而杰克可以用催眠后暗示【89】来帮助他们恢复心理健康。”他打开车门,“你来吗,普雷斯顿女士?”

“当然。”娜塔莉说着就进入了雨中。

金特里也下了车,但没有迈步。雨轻轻地打在他的帽檐上。“你应该不想进去吧,教授?”他问。

“是的。我不想进去。”索尔说,“我不想干扰催眠的过程。但我非常想知道那孩子会说什么。”

“我也是。”金特里说,“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尽量去理解接受。”他关上车门跑开,去追娜塔莉·普雷斯顿——对他这样的大个子来说,他跑步的姿势可谓优雅。

尽量去理解接受,索尔想。是的,你必须那样做。

“我相信你。”昨天听完索尔的故事后,鲍比·乔伊·金特里治安官说。

索尔尽量浓缩了故事,将耗费了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大部分时光讲述的故事总结为四十五分钟的梗概。娜塔莉打断了他几次,请他讲述略过的细节。金特里问了几个具体的问题。他们边吃午饭边听索尔讲。一个小时后,故事结束了,午饭吃完了,金特里治安官点头说:“我相信你。”

索尔眨了眨眼。“就这么简单?”他问。

金特里点点头。“是啊。”治安官转头看着娜塔莉,“你相信他的话吗,普雷斯顿女士?”

年轻女人只犹豫了一秒钟,“是的,我相信。”她看着索尔,“我一直相信他。”

金特里没再说话。

索尔扯了扯胡须,摘下眼镜擦拭,然后戴回去。“难道你们不觉得我说的……太离奇了吗?”

“当然觉得。”金特里说,“但我的辖区内死了九个人,而我不知道他们的死之间有何关联,这也挺离奇的。”治安官探出身子,“你之前有没有对别人讲过这些?我是说,整个故事。”

索尔挠了挠胡子。“我给丽贝卡堂姐说过。”他轻声说,“在她1960年去世前不久。”

“她相信你吗?”金特里问。

索尔迎上治安官的视线,“她爱我。战争一结束她就找到了我,帮助我的人生步入正轨。她相信我。她说她相信我。我选择相信她。但你们为什么相信这个故事?”

娜塔莉没有答话。金特里靠在椅背上,椅背嘎吱作响。“就我个人来说,教授,”他说,“我得承认我有两个缺点。第一,我喜欢根据一个人的话和给我的第一印象来判断这个人。拿你们昨天在我办公室见到的那个联邦调查局特工为例——他叫迪克·海恩斯——他说的话都合情合理而且非常坦率。他看起来也没问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可靠。海恩斯先生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是说,他的门廊亮着灯,但屋子里并没有人。你懂我的意思吧?有很多人都像他这样表里不一。如果我觉得你可靠,那我就会相信你。就这么简单。这也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第二,我喜欢读书。我没结婚,除了工作没别的爱好。我曾经想当历史学家……后来想当卡顿和图奇曼那样的畅销历史作家……后来想当小说家。虽然我太懒了,一样也没有当成,但我还是会大量阅读。我喜欢白烂小说。我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每读三本严肃著作,我就会读一本白烂小说。写得很好的白烂小说,但依然是白烂小说。我读侦探小说——约翰·D. 麦克唐纳、帕克、韦斯特莱克;我读我悬疑小说——路德拉姆、特雷瓦尼安、勒卡雷和德顿;我读恐怖小说——斯蒂芬·金、斯蒂夫·拉斯尼克·特姆……这些人的作品。”他对索尔露出微笑,“你的故事并没有那么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