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陆续到齐。

随后,元朔帝在太监的簇拥下坐在高台之上的宝座里,温和又不失威严的目光掠过高台之下的文武百官以及敖夜、敖珉两位皇子。

众人躬身行礼,山呼万岁。

大太监福全上前一步,手中的拂尘一甩,柔顺的白毛在空中划过半圈后散开又合拢。

“有事者奏闻!”

朝中先是静了一瞬,忽然有一人上前一步,高呼,“臣有本奏!”

此人正是当初随工部尚书李桉一道去江宁府的工部江郎中,后又受敖稷吩咐先行回京送来请罪书。

说是请罪,实则为告状。

信中所言,以敖夜落水为始进行污蔑,说其触怒水神,又说他不经审判就杀朝廷命官乃是暴戾之举,后来染上疫病更是不详。

字里行间把敖夜说成一个被神灵厌弃之人,就差明说该把他捆上祭台以祈求神灵宽恕了。

而敖稷自己则成了祥瑞的化身,一到江宁府疫病就好了。后来祭台坍塌,他侥幸毫发无伤,又把自个说成了受神灵眷顾。

“何事?”元朔帝道。

“微臣听说迎神节那夜,太子殿下路过一处正在举行驱邪活动的台下,然后就发生了奇怪之事。臣想,这或许佐证了三殿下信上所言之事。”江郎中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缝,眼中的恶意便得以隐藏了大半。

闻言,元朔帝脸上的温和淡了些。

“若本官没有记错,你乃迎神节次日才回的京,还能开天眼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有一身材高大、出自北境的武官实在听不下去,不忿道。

江郎中又道,“自然不是本官亲眼所见,此事乃是本官从百姓口中听闻。太子殿下虽身份尊贵,但并非居于深宫不出之人,迎神节那日人多,倒也有几个恰巧认出了太子殿下的百姓。”

“哦,然后他们议论时又恰巧被你听见?”那武官横眉怒目,“本官怎么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咳,这个嘛,巧合的事实非在下所能控制。”江郎中笑道,“下官以为此事若没个说法,百姓恐怕会议论纷纷。”

“呵,我看要论不详,三殿下首当其冲。你说再多,那主持祭祀的人都是三皇子,三皇子若受神灵眷顾,又怎会出如此大的差错?”武官怒上心来,说话便有些不管不顾了,“谁不知道三皇子带队从京城到江宁府走了月余!便是爬也不至于如此磨蹭!三皇子若再慢些,说不得那江宁府复种的稻米都熟了,岂不是更大的祥瑞!”

此言一出,不少中立者和倾向敖夜的官员都无声地笑了。为官多年,彼此都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敖夜这个太子别的不说,只一个称职尽责便胜过依然孩子脾气的敖稷许多。

元朔帝看着下首的交锋,又看了眼始终神色淡淡的敖夜,眉头微皱,“太子和三皇子乃我东秦皇室血脉,他们若不受神灵所喜意味着我东秦亦不受神灵所喜,还请两位慎言。”

两人嘴上告罪,皆收敛了几分。

“此事休得再提。”元朔帝道,“其余爱卿可有本奏?”

一直冷眼旁观的敖夜道,“臣以为江郎中所言非虚。臣许是无意触怒了神灵,特请陛下降罪,以求神灵息怒。”

敖夜的话可谓是一道惊雷,有人喜他许是傻了,有人愁他自找麻烦。

元朔帝也是一愣,盯着敖夜的冷脸看了半晌,不见他改口,顿感心累。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还请陛下允了太子的请求。”江郎中起哄道。

元朔帝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向左右两相,叹道,“两位爱卿有何高见?”

左右两位丞相对视一眼,然后左相一脸严肃道,“臣以为神灵宽宏,必不会因小事而责怪凡人。种种所谓神灵发怒的事,在臣看来都是巧合罢了。但为安民心,可请太子前往大昭寺住上几日,吃斋念佛以祈求神灵庇佑东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