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7/9页)

其中一个道:“愿真主与您同在,医生。”

“也与您同在。”他省去客套直接问道,“什么事?”

“斯卡班发生了大轰炸,死伤很多。”

让-皮埃尔看看简。简还是怕他会与苏联人联络。她不点头,让-皮埃尔也没法离开班达。但明摆着,眼前这次征召不可能是他事先策划的。“我去?还是你去?”他并不想离开,因为很有可能要过夜,而他还急等着疯子回来。

简迟疑了一下。让-皮埃尔知道她的顾虑,如果她去,就一定得带着香塔尔。再说,她也明白,自己处理不了大伤口。

“你自己决定。”让-皮埃尔道。

“你去吧。”

“好吧。”斯卡班离此处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如果他做事麻利些,伤者又不是很多的话,兴许还能在黄昏时赶回。“我尽量今晚赶回。”

简走过来亲吻他的面颊:“谢谢。”

他快速检查了医疗包:止痛的吗啡、防止伤口感染的青霉素、医用缝合针线以及各类药品,都有了。他戴了顶帽子,肩头又披了块毯子。

“这次不带麦琪去了,”他对简说,“斯卡班离得不远,路不好走。”他再次亲吻她,转身对两个送信人说:“咱们走吧。”

他们下山进村,涉水上坡。让-皮埃尔还在想那个吻。如果他的计划成功,苏联人除掉马苏德,简会做何反应?她一定会猜出让-皮埃尔是幕后帮凶,但她绝不会出卖他,这一点可以确定。但她还爱他吗?让-皮埃尔依然渴望着简。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曾经频繁困扰他的重度抑郁减轻了许多。她的爱令他感到安全。这正是他渴望的。但同时,他也渴望着这次的成功。他意识到,自己对于成功的渴望胜于对幸福的企及,正因如此,为了除掉马苏德,就是失去简也在所不惜。

三人沿崖顶小路朝西南方向去,奔腾的水声不绝于耳。让-皮埃尔问:“死了多少人?”

“很多。”一个信使道。

让-皮埃尔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耐着性子又问:“五个?十个?二十?四十?”

“一百来个。”

难以置信,斯卡班总共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个居民。“那伤了多少?”

“两百多。”

这也太离谱了。难道他不知道?还是怕不把伤亡情况说得夸张些医生会扭头回去?要么就是他不太会数数,超过十个不知怎么说。“什么样的伤?”他继续问道。

“穿洞的、割开的、流血的。”

听起来像是战斗中造成的。轰炸会造成脑震荡,烧伤和重物压伤。显然这个人没把情况搞清。没必要往下问了。

出班达数英里,三人拐下小路朝北走。这条路让-皮埃尔并不熟悉。“这是去斯卡班的路吗?”

“是。”

显然,这是条他未曾发现的近路。大方向绝对没错。

几分钟后,他们看到一处供旅者休息和过夜的小石屋。令让-皮埃尔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人直奔大门被毁的入口而去。“没时间休息了,”他不耐烦地说,“伤员还等着呢。”

安纳托利从屋里走了出来。

让-皮埃尔目瞪口呆,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害怕。高兴,是因为终于可以告诉安纳托利关于会议的事;害怕,是因为如果阿富汗人见到安纳托利,一定会把他杀掉。

“别担心,”安纳托利看出了他的担忧,“这些人是阿富汗的常规军,是我派他们去接你的。”

“老天爷!”简直太高明了。斯卡班根本没发生爆炸,那只是安纳托利为了接让-皮埃尔而想出的名头而已。让-皮埃尔兴奋地说道:“明天,明天有重大事件发生……”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信息我看到了,所以才会来这儿。”

“那你会干掉马苏德,对吗?”

安纳托利阴森地一笑,露出一口烟草熏染的黄牙,“冷静,我们会除掉他的。”